西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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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一别,周岭泉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梁倾。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他想到她的频率挺高,但又说服自己是因为她父亲突然去世,匆匆告别的缘故 —— 他们虽非情侣,但这样的关心,就算放在普通朋友身上,也是正常的。

    周岭泉自认不是个吝啬的人。从前与别人在一块儿也是能帮则帮,能给则给的。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也都是有分寸的人,他轻易给得起,也愿意给。

    总之,他不愿意再过多思考这件事。

    他选择这样的关系,本就是图个省心开心。

    年前工作忙,有个从前他在纽约东家时就打过交道的客户,当时一起做过些项目,不想过了几年竟主动找到他。

    他为此飞去了欧洲,待了小半个月,等到项目前期的事儿十拿九稳,这才回来。

    飞机是直接落地港城的。周家过年规矩多,应酬多,周启泓要他早点回去帮忙分担。

    但飞到马尼拉上空,却接到张阳的短信说,‘源衡的秦律师拉了梁律师要请我吃饭。秦律师大概是误会了我和梁小姐的关系。’

    周岭泉看着这条短信。

    秦兆名那个人,一向是把聪明人三个字写在脸上的。

    不过—— 这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那天一时兴起托张阳带去的一句问候。

    他下了飞机,司机接了他是要回周家的,他交代张阳,散了场让他找个借口送梁倾回家。

    张阳说好。

    他又问,喝得多么。

    张阳说,没拦住,好在梁小姐酒量好。

    周岭泉没再说什么,随便跟周启泓那边扯了个谎,跨海来了南城。

    不得不承认,比起周家那些兄弟姊妹,三姑六婆,他是更愿意见到梁倾的。

    -

    “路过?”梁倾坐上他的车,随口问了句。

    “张阳说你在这儿。”

    “哦。”她没再细问。

    “是去上次那个酒店么?”

    “你不想?”周岭泉侧头问她。

    “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家休息吧。”梁倾淡淡地。她状态不好,变得脆弱,退回了心理上的安全区,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复原,并不想见任何人,更遑论和周岭泉调情□□这一套了。

    “去我那儿不能休息?”周岭泉抬手,将她左耳的发挂到她耳朵后面,露出小半张侧脸。他的指腹有一块细细的茧,划过她耳后那块柔软的肌肤。

    这动作有些暧昧,又像在哄她。

    他方才问了问张阳桌上都是些什么人。张阳报了一圈儿人名,周岭泉想大概不是个多愉快的局,又看她喝得有些多,心里觉得有些抱歉。

    “可我今晚很累,做不了。”

    梁倾说得很直白,语气很淡。

    她正看着窗外,有个小女孩儿和年轻的妈妈手牵手走过,她手腕儿上吊了个小猪佩奇的大气球,比她身子还大,梁倾好担心那气球像飞屋环游记里一样,把小女孩儿带到天上去。

    真是累糊涂了。

    周岭泉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什么 今天这事儿其实怪我。”

    梁倾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周岭泉以为她发脾气呢。

    她撑着身子,转过来看向他,才发现大半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有些风尘仆仆。想起张阳说,他是今天的飞机,估计也是刚刚落地。

    —— 今晚他可真倒霉,白跑一趟,还得给她这个病号赔小心。

    梁倾调整了状态,靠着座位,扯出个笑,说:“谁说怪你了。酒是我自己要喝的 去酒店路上能不能药房停一下,帮我买盒止痛片。我头好疼。”

    周岭泉开了车里的灯细看她,才发现她半眯着眼睛,脸上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却还跟他笑。

    周岭泉心里闷,也没再多说什么,把灯关了,暖气调高些,将车开得飞快,奔药店去了。

    -

    又是那个房间。

    偏头疼混着醉意,来势汹汹,方才在车上吞下去的止疼片还没起效果,从车库到房间的这几步路梁倾走得跟万里长征似的。

    她瘫在沙发上便动弹不得,感觉有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她耳后的神经上打钻,也顾不得房间里还有个周岭泉了。

    “要去医院么。”

    梁倾摆摆手,话都说不出来,周岭泉见她脸色惨白,似是咬着牙的,面颊上凹进去一小块儿,双腿不舒适地蜷着,像在极力忍耐。

    周岭泉没再尝试跟她说话。

    室内静了一下,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梁倾忽然觉得额头上一热。

    是周岭泉拧了条滚烫的毛巾放她额头上了。

    舒适,温暖,熨帖,过了片刻,也不知到底是这条毛巾,还是止痛片终于起了作用,她总算从那种要命的疼痛里稍稍解脱出来。

    “谢了。”梁倾说。

    “好些了?”周岭泉问。

    梁倾勉强睁开眼睛,说:“好些了。吓到你了吧。”

    “经常这样?”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比大姨妈勤快。”

    看来她是真好了些,还有本事开玩笑了。周岭泉见她要起身,又问她:“做什么,我给你拿?”

    梁倾说:“麻烦你,把包给我拿来呗。”

    周岭泉踱步到门口,回来将包递给她,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本想点烟,但又作罢。他看见梁倾掏出一板药。

    周岭泉递水给她,水是温的。她想,这人还挺心细。

    “什么药?”他问。

    “维生素呢。”她答。

    他没说什么,看她一眼。

    那药他认识的,lexapro,抗抑郁抗焦虑的ssris型药物,市面上很常见。

    “还难受么。进去睡?”周岭泉问她。

    梁倾还没有好全,实在撑不起力气,说:“要不你进去睡吧。我身上脏死了,就在这儿睡。”

    她是最爱洁净的人,现下身上却都是方才饭局上的烟酒味儿。

    “我抱你去洗。睡在这里会病得更重。除非你想差遣我半夜送你去急诊。”周岭泉说。

    梁倾脸一红,疑心自己听岔了,呆呆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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