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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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避开伤死,和闭上眼睛任人伤害,也终究是两码事。

    年轻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诶,这是要干嘛啊?”在看元笑拿盆过去的时候,张平就已经慌了。

    人身上还有什么玩意儿得拿盆接着啊……不就是血!

    “徐公子,这到底是要干嘛啊?”这些人到底要在他的马厩做多少出格事啊……

    “奴籍冒犯高门,依律断手。”徐慎之简单地回应。

    “??????”张平满脸震惊,半天,冒出了一句,“就……就……就普通地打一顿……不行吗……”

    仿佛是自然而然地顺着张平的话,徐慎之道:“若只是冲撞而非冒犯,确实依律当鞭。”

    “啊对对对!冲撞,冲撞。”张平连忙道,“你看他白白净净,姑娘家似的,哪儿像是敢冒犯大人物的样子。肯定是不小心冲撞了。”

    “倒也是。”徐慎之道,“冲撞高门,百鞭。”

    “百……”张平哽了一下。但一想到本来是要断手的,他忙道:“确实……还是这个好,就这个吧。”

    倒是元笑,闻言睁开眼睛,眸子里装着惊讶。反应过来后,他就尽是惊喜和感激了。

    “多谢大人。”他连忙道谢。

    人要打他百鞭,他反而感激称谢。

    徐慎之没回他,对张平道:“若是鞭,就得你来了。”这宅子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能做这事的除了徐慎之就是张平。总不能让烟罗或是小姐来。

    他这么一说,张平又哽住了。

    “你昨日还找我哭诉,说绝不能再让你干烙印之类的活儿了。那鞭怕也是不行。这样,就还是断手——”

    “——等等等等等!”张平赶紧把他给拦下了,“鞭,鞭就鞭呗……我也没说不,不能干啊……”

    他话是这么说,却是人生中头一次不敢摸腰后的马鞭。

    见他如此,徐慎之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仔细想来,冲撞高门,这个也不太合适。”徐慎之道,“他虽然做成了主家的吩咐,但过程中惹怒了他人,可以说是做得不够好。那还是‘办事不力’更合适些。”

    “……这个办事不力,又要罚什么啊……”张平被他整得头大,“别又是什么不是人的法子……”他从未如此深切地体会到朝廷废奴的正确性。

    “站笼三日,不予食水。”

    站上三天,不吃不喝吗?

    听着就难受得不行。但这个和百鞭比起来,又要轻上许多了。

    张平松了口气。

    这么一松气,他忽然又觉出自己的无耻来。

    小姐对他何等得好。这人对小姐何等得糟。

    他竟在意起这人的境遇来。

    不该是罚得越重越好吗?

    想到这儿,他哼哼唧唧地变了颜色,道:“那就罚呗。”

    倒是元笑,听到“站笼”两个字,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站笼……说轻可以算轻,想重也可以很重。

    他在军中,被霸凌得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站笼。因为做得太过,欺凌他的人反倒被行了军杖,除去军籍。

    站笼这个,若是能让人好好站着,倒还轻上许多。可当时,那些人从犄角旮旯寻了个矮笼子,要他连站立都站立不直。而站笼上面的孔是很小的,堪堪卡着脖子。若是站不住,就会被那个孔吊死,窒息而亡。

    他那时还看不出那东西的凶险,被关进去才意识到不对。

    他又不能毁军中刑具,只能在里头半弯着腿,站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有人过来,他才被救了出来。

    那时候,饶是他自恃体力,也再站不住了。若是换了旁人,多半当日就会被吊死在那里。

    后来,他才知道,那笼子根本就是一种已经被废的酷刑,就是要人在疲惫不堪中绝望死去的。

    那么现在……

    徐慎之继续道:“我们没站笼这种东西,总不能专程去找个。反正站着就行,就站马厩这儿吧。”说着,徐慎之已经解下了元笑小臂紧系着的布条,免得他血液长久不通。

    他又顺手将这布条绑在了他的手腕上,迫使他站起来,另一头随手系在了马棚的木栏上,刚刚好让他站着。

    那布条系得根本不紧,连他的手腕都没有勒红。

    他只是寻常地站着,根本没有笼子的限制。不要说不会窒息,就连坐下蹲下都不是不行。

    结果……这就是给他的惩罚吗?

    他曾吃过很多苦。他闭上眼睛忍受,忍过了折腾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竭尽全力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

    他从往日的暗无天日中来到这里。

    往日被加注在他身上的霸凌,大多是因对方的恶意乐趣,不见得有多少人是真的恨他入骨。

    唯有此处的主人,应当是最痛恨他,最恨不能他去死的。

    可这里给他的惩罚,却反倒温和得过了分。

    元笑摩挲着手指,低下了头。

    其实她可以,真的可以,再凶一些的。他没关系。

    她那么生气,那么难受。见他不好过,她应当就会好受些。

    他想让她好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平忽然回过味儿来。

    不对啊……徐公子虽然管小姐东管小姐西,又是得吃青菜又是得好好读书的,把小姐烦得不行。但在做事上,他向来最听小姐的话,从不越俎代庖。要怎么罚,他肯定是请示过小姐的。

    所以其实……结果应该从一开始就定下了。根本不可能来回变!

    “……徐公子,”张平生了气,“其实你是在逗着我玩儿的吧。”

    “嗯。”徐慎之点头。

    “?”张平气坏了,“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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