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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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云家出事,满门抄斩,门府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如今的将军府是新帝登基后专门给云溪奉赐的。

    云溪奉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居住在主院。

    来时光线已经昏暗,姜秉儿还未看清主院的名字,只依稀看着像是两个字。其中一个字,瞧着有些眼熟?

    姜秉儿被安置在主院的暖阁中,侍女领着她在一侧净了手,趁这机会,来往的几个侍女点灯的点灯,端茶水的端茶水,又有两个将两份菜肴分别布置在餐几上。

    两份菜肴放了个面对面,各七菜两羹汤。

    云溪奉的院中不习惯留人伺候,等姜秉儿落座时,暖阁中就她和云溪奉二人。

    左右两盏五头铜制落地灯,和窗外黄昏之色很是接近。

    她回过神时,云溪奉已经捧起冰釉小碗,大口吃着饭。

    眼前摆着一道烧肘子,一碟胭脂鹅脯,一盘肉丁茄子,一份鸡髓笋,另有几道地道的菜肴,她却是认不太出。

    赶路五六天,一直靠吃干粮。今日在京中晒了半天也等了半天,早就饿了。

    她抬眸看了眼云溪奉。他低着头,只有高挺的鼻梁看得最清楚。

    她默默捧起小碗,起初还稍微矜持,越吃越放松,最后大快朵颐起来。

    对面坐着的是云溪奉。哪怕她知道如今的云溪奉和当年的少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她与云溪奉面对面进食太多次,太熟悉,根本没法当他是外人。

    她低头吃得满足,而云溪奉这会儿才放低了碗筷,眸光落在她圆鼓鼓的腮上。

    一顿饱腹,又饮了点清淡的茶水。姜秉儿等收拾的侍女离开,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满足了。

    不但是满足这一顿饭。而是云溪奉。

    他肯定是认出她来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杀了她,还请她吃饭。小命肯定是保住了!

    也许很容易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她面带喜色,一双眼跟着云溪奉走。

    云溪奉自然能发现身后的一双眼,亮晶晶地,全神贯注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从暖阁出,身后没有动静,回眸。

    “跟来。”

    姜秉儿弯腰拎起她的小竹篓,抱着跟上云溪奉的脚步。

    沿着廊庑走到书房,书房外左右各有个年轻的小子抱着长刀守卫,其中就有小纪。两个年轻小子远远看见来人,躬身行礼。

    起身时看见跟在云溪奉身后的姜秉儿,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

    好歹是将军的长随,努力冷静着开了书房门锁,替二人推开门。小纪机灵地弯腰跑进去,先一步点亮了几盏灯。

    姜秉儿见小纪弯着腰和她笑,也微微弯了弯嘴角,下意识地颔首。

    云溪奉回眸。

    小纪已经撒丫子跑出去了。

    这里是……云溪奉的书房。

    书房很大,似乎是前后两开间,前面靠墙的三面都是书架,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中有一长高案几,上面堆着一摞一摞的册籍。笔墨纸砚归放整齐。

    只有一张长案,一把灯挂椅。

    和她阿爹以往的书房不同。里面布置了好几张椅子。每天会有不少的生意往来的人进进出出。热茶从未断过。

    而云溪奉的书房,仿佛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不接受任何客人的私密之处。

    许是并未发现第二张椅子,云溪奉也反应过来,他难得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看向姜秉儿。

    姜秉儿哪里还有工夫挑剔坐不坐的。刚用过膳,她也坐不住。

    这是云溪奉给她的机会。她得把握住。

    竹篓小,里面装的东西不多。最重要的是信函。姜秉儿很聪明地压在最下面。这会儿先将一些零碎的遮挡的东西拿开,去翻最底层。

    她是用了一块粗布包了起来的。手一摸就能摸到的手感。

    咦?

    姜秉儿弯着腰在竹篓里摸了好一会儿,面带疑惑。

    手指摸来摸去摸来摸去,摸到最后她脸色都有些慌,顾不得其他,赶紧将竹篓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

    一张帕子,一包核桃饼。一个水囊。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姜秉儿愣住了。不死心地高高举起竹篓倒着往下抖。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落下。

    她脑袋直接钻到竹篓里去看。

    云溪奉大步走来,抬手直接将竹篓拿到自己手中。手指只往底部一摸,就告诉她。

    “被人划开了。”

    划开了?

    姜秉儿定睛一看,竹篓的底部的确被人用利器划开。因为是竹编的,裂口并不明显。只一小小的口子。里面的东西旁的落不出来,唯独压在最底部的信函又薄又窄,很容易就被人从这条缺口中拽了出去。

    姜秉儿彻底慌了神,嘴皮子咬得发白。

    “丢了什么?”

    云溪奉眉心也微蹙。

    “休书。”

    姜秉儿声音很小,轻,飘忽不定的。

    云溪奉面上在听清那两个字的时候,露出一丝不解。似乎是听错了,也似乎是没听清。

    她声音太小了。

    可下一刻,姜秉儿就抖着声音,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攥着他的衣袖,就想以往一样。只是她抬起手才想起来如今两个人早就不是和以前一样了。僵在一半,面色更是难看。

    “休书丢了。不是丢了,被偷了。”

    她浑身紧张到发抖。后背冷汗一层一层地。

    休书,那是她在姜家时,逐字逐句,斟酌许久写下的。已经签了她的名字。只需要拿来给云溪奉的休书。

    云溪奉听清楚休书两个字。很清楚。

    他下颌紧绷,眉眸逐渐攀上一层冷凝。

    “——休书。”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是有些笑意,笑不及眼底,也不达他心底。

    有些玩味,又有些嘲讽。

    他直起身,手中那被人偷划了一道的破竹篓着实可笑。

    姜秉儿一脸的慌张无措,更是让他心冷。

    破竹篓落地,滚了一圈,滚到姜秉儿脚边。

    “姜栖栖,你来寻我,是为了什么?”

    姜秉儿听见他久违的称呼,有些恍惚。

    栖栖是她的小字。说来还是十三岁时,云溪奉给她起的。

    有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也只有云溪奉会咬字清楚地喊她。

    ‘姜栖栖’。

    恍然的一声姜栖栖,叫得姜秉儿下意识移开视线,低头绞着手指。

    她素来是底气十足的,起码在云溪奉的面前发生再尴尬再难堪的时候,姜大姑娘都是高昂着头,死不认账的混不吝。

    这会儿她倒是莫名心虚,尴尬到词不达意。

    “休书,就是你入赘给我的,休书自然是我写。”

    “我专门来给你送休书的。”

    说了两句,姜秉儿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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