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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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了。顾方池摸了摸鼻,跑这么慌作甚?他又不会吃了她。
迈步入禅房,廊下的言阙被惊醒:“殿下这么快就行动结束了?那突厥公主安置在哪?我去瞧瞧。”
顾方池觑他一眼,“孤要沐浴,备水来。”
言阙错愕,这是尚未走?殿下向来说一不二,何时出发都是有章程的,是被何要事耽误?
他搓搓脸,又听殿下一语追来,“要凉水。”
待到平旦过半,顾方池方从净房里换衣而出,脸上还泛着点瑰奇的嫣红,倒少了几分冷漠,朗月清风,一路往燕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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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惊雷破空,杨静影被猛然惊醒,心跳如擂。
梦中是光怪陆离的人,来来去去都是太子和太子妃那些事,她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藏有宫中秘闻实乃心事一桩。
杨静影起身倒了杯茶水,入喉凉津津,头脑稍清明了些,她暗暗琢磨,若将这些事隐去实名编成话本必大卖,待下回见到时安,就让他讲这个故事,必是座无虚席,盛况空前。
霖雨濯濯,她在屋内倚窗相看,畅想日后,她编话本底剧,他来讲,说书赚波钱,卖书赚波钱,再让父兄添点开个茶楼,两人双双把家还,这不就将日子过得生气蓬勃了么?
那脑中的银财就如眼前的雨一般,哗啦啦下得铺天盖地,涟漪万千。
隐隐听到先生的屋内有碗碎之声,杨静影稍愣,趋步往隔间走去。
撩开半幕竹帘,她瞧见瓷碗碎裂,地上一片水渍,先生正扶案起身,忙过去搀他一把,却不想触到的那点肌肤温度灼人。
“先生,你发热了?”
她扶汪忱上榻,伸手一探他的额,热滚炙热,他本就冷白,这下高热,更是白得虚弱。
“我看伤口有些脓肿,”汪忱苦笑,“许是伤寒了。”
杨静影脸色突变,她以前听说,战场上的那些将士有七成是死于伤寒,由刀剑引起伤口的溃败腐烂,痛不欲生。
“我现在就去请僧医。”她给汪忱披上衣,眼角微红,看来菩萨没听到她的祈愿,全被太子殿下听了去,心中对太子更是多了几分怨懑,“本想着寺庙清净,哪想着会出这一连桩的事?若不是太子设了那木障,先生也不会遭此一劫。”
汪忱拿帕拭去她眼角的泪,“莫哭,种因得果,若不是我跑马太快,也不会被木障所绊,怨不得旁人。”
待僧医诊脉问切,眉头紧拧:“脉沉而迟,下部脉不至,伤脓血,是伤寒症结,难治,还是尽快下山看看罢。”
杨静影见状,不敢耽误,她本想去借马车,但被告知太子和太子妃均还未醒,那些奴从不敢擅自做主。
未法,她只能将先生裹得严实,又同住持借了两具蓑衣,单马驮着先生飞奔下山。
但雨势愈发汹涌,扑头盖脸而来,她怕汪忱淋雨病情加重,将蓑衣都套在他身上,绵绵无尽的雨水顺着她的眼睫、嘴唇、面庞直淌进纤颈里,浑身都已湿漉漉,俱是冷意。
穿林打叶,江阔云低,半山被雨雾笼得浩渺霭霭。
杨静影已有些看不到路,景致逐渐模糊。突然,一辆疾驰马车横驰在前,她紧拽朱缰,马嘶划破雨帘。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就被揽怀塞进车内,低骂兜头劈来,“蠢极!暴雨跑马,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