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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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吴刺史吓得往后一倒,狗嘴中的热气已经喷到了他的门面,他甚至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绝于此。
“瞧你吓得!”王延朗嗤笑了一声,拽了拽手中得铁链,“拴着呢!”
他见众人无不心惊肉跳,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更是得意地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元昭站起来做什么,坐下坐下。”
这人正是与裴瑛一道而来的黑衣男子,他名为李元昭,是燕云节度使的义子,在江陵一代的水师中做了个小将军,方才见恶犬扑人,他下意识就起身想去阻止。
“真别怕,我这宝贝就跟人亲近。”王延朗见李元昭眼神快将自己吃了,心中气不过,就更是想灭灭他们的气焰,便朝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便从笼子中掏出了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像是个鞠球,可却有些棱角。
王延朗接过“鞠球”扔了过去,那狗瞬间一口咬了上去,甚至能听到“鞠球”在他嘴中的碎裂声,几片白色渣滓掉落在鲜红的地毯上。
那狗发疯似的啃咬了几下,一旁的吴太守直觉它啃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王延朗又朝狗喝了几声,“鞠球”应声落地,可没想到他却一脚踢向了裴瑛的方向。
恶犬转身就朝裴瑛狂吠,原本拉着铁链的下人似乎使不上力,竟整个人被冲劲带倒,由着疯狗龇牙咧嘴地咬向裴瑛。
就在这一瞬间,方才一直在裴瑛身旁斟酒的万丽娘吓得将手中酒杯往身旁一砸,面色惨白地朝外头奔去。
李元昭见王延朗故意让狗冲撞人,心中大怒,想上前去拉住铁链,可那疯狗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眼见疯狗的牙就要咬上自己的脖子,裴瑛反倒极是冷静,漆黑的眸子一暗,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
一瞬间厅中光华夺目,宝剑离鞘而出,直朝那疯狗头上砍去。
而他没意料到的是,就在此时,竟有一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了他剑下,手中还端着方才万丽娘扔掉的琉璃杯。
剑锋只差半寸便会划破这女子白皙的后颈,恶犬也立刻就要扑到她的身上,裴瑛立刻转了剑锋,可这一刻的迟疑,他已来不及再出剑阻止恶犬。
这一瞬间,他看着那女子纤弱的背影,似乎已经能瞧见她血肉模糊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那疯狗不知怎的忽然一顿,硕大的身躯往一旁偏去,控制不住摔在裴瑛的案台上,似乎在本能地躲着什么东西。
裴瑛见此,转腕一扫,当即一剑就砍下了那疯狗的头颅。
只听“咕隆咕隆”几声,血淋淋的狗头像个球似的滚到了地上,与那“鞠球”撞在了一块。
许是狗头的启发,众人这才看清,这“鞠球”竟是一个塞满了陶土的人头骨。
腥臭的狗血溅在裴瑛的身旁,他却没有心思去看那还在抽搐的死狗尸体,而是有些惊讶地望向方才挡在他剑前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琵琶娘子的装扮,生得唇红齿白,白皙的脸上沾着几滴鲜血,一双杏眼盈盈,全然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就连此时,还有些呆呆地看着疯狗冒血的脖颈。
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可裴瑛却下意识觉得,这女子冲出来不是想要救自己,反倒像是想去看那条狗。
而疯狗拼命躲开的,也不是他的剑锋,而就是这小娘子。
裴瑛想到此处,手中的宝剑忽然发出了熟悉的颤动,可不过一瞬又再次恢复如常,方才耀眼的光华消失,只能瞧见锈迹斑斑的剑身,他不由心中一沉。
“裴瑛!你!”王延朗见到爱犬身首分离,勃然大怒,他怒的不是那狗的死,而是裴瑛竟敢真对他的东西动手。
李元昭见此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冷着脸道:“这畜生你管教不好,就别放它出丑!若真伤到了裴少卿,添上你的脑袋也不够!”
王延朗怒极,他今日本就没打算让裴瑛有命下船,再加上他偏偏就是爱欺辱这种长安来的王侯公子,铁了心要裴瑛既丢脸面又丢性命。
都传大理寺少钦裴瑛是个文弱无用之人,靠着他母亲端仪长公主才能谋到这个差事,可今日一见与传闻截然不同,他武艺胆识都极是高超。还有这李元昭,他身后是燕云的势力,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与他交恶,可此时他摆明与裴瑛一道,实在是不好下狠手。
裴瑛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小娘子身上,只见她似乎被吓傻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地将手中的琉璃杯放在案台上,语无伦次地喃喃到:“郎君,吃吃酒。”
说罢,颤颤巍巍地抬眸看向裴瑛,似乎下一瞬就要吓得哭出来。
裴瑛不由皱了皱眉,难道是他多心了?
由不得他再想,那边王延朗与李元昭已经是剑拔弩张,他也只好上前一步,沉声道:“此狗已有疯症,裴某一时下了重手,还望王将军体谅。”
他话语中虽有认错之意,可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却让王延朗更是愤慨,眼中都憋出了红血丝。
厅中鸦雀无声,那些有眼力见的都已经做好了夺门而出的准备,毕竟大家都猜得到,王延朗今日为杀裴瑛,肯定是布下了不少刺客在外头。
可没想到的是王延朗气极反笑,朝裴瑛的方向迈出一步,却泄愤一般一脚将血淋淋的狗头踢出窗外,咬牙切齿道:“裴少卿说得对,疯狗就要杀!”
说罢,他转身便朝厅外走去,只留下一圈面面相觑的客人。
裴瑛收剑入鞘,与李元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这王延朗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只有银盘玉璧般的明月散发着柔光,不知怎的,裴瑛竟感觉到了阵阵阴寒。
他侧身看向方才那小娘子所在之处,已经不见了人影,而没了头的疯狗,断头处竟只流出了小小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