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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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线条忽然更加柔和,抿着唇压抑住笑意,很快收回目光。很奇怪,她知道是在看她,在观众席中寻找、捕捉、锁定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她确定是在看她。
在现实中,前一段时间,那个化名为绿川的青年还是她的邻居时,她在他家里见到贝斯,真心诚意地提议:“有机会想听你弹。”
她当然无从知道他当时是否像她一样真心诚意,总之当时他的回答是:“当然。”
他已经死去,不会再有机会抚上琴弦。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
她的心脏忽然颤抖了一下。
似乎台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黑发少年向她投来的一瞥,穿过现实和梦境的藩篱,给那句诺言画上句号。
猛然之间,她再次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分水岭轰然倒塌。
她感觉到了精神力的波动,但却无法确知数值,仿佛那种波动成为了她内心的一部分,再也无法用数字来衡量一样。她只知道,这次波动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转身就走,背向舞台,从热烈挥舞着手的学生观众中间走出去。
冬川没有【喜欢】别人的经历。
心动是什么,好浅薄,好轻浮,怎么会有人在一瞬间动了心。怎么会仅仅因为某人的某个动作某个眼神就动了心。
喜欢,是本能吗?
那么是否,在她第一眼看到那个从安全楼梯上三两步跑下来的青年的瞬间,在精神力首次增长的那个瞬间,她也在不自察中完成了【心动】呢?
倒霉的事终于还是降临在无辜的学生头上,开始下雨了。
更倒霉的是,雨下大了。
轻音部的节目演奏了一首半,台下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喧嚷的说话声和分发雨伞的交谈声。
轻音部成员自己也被大雨淋了满头满脸,狼狈地给自己的宝贝乐器找庇护所。
趁乱,诸伏景光冒着大雨跑了出来。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黑发少年找到她,站在她面前,头发被雨淋得乱糟糟的,头发丝贴在脸颊上,衬衫被雨水淋得透明,贴在身上。
“那个……”他开口。
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误,一切都为时尚早。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和上挑的眼尾因为雨水的乱坠而变得有些红红的。
然而,若是等到以后才言明,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并不是因为讨厌才不和你说话的。”他眨了眨眼睛,雨水从睫毛上滴落。
或许见第一面的时候,心动确实浅薄。
但是,或者,正是这些浅薄的心动——反反复复的心动叠加而成为牢不可破的屏障。
“我知道了,谢谢你特地跑来说这件事,但我必须要走了。”
她这回听了天气预报,颇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伞,伞骨撑起来透明的雨布,雨点“噼噼啪啪”打在雨布上,隔绝了一方天地。
在强烈波动的精神力狂潮中,她感受到了熟悉的记忆世界规则,反手控制住了规则。
“如果有问题,就问未来的你吧。”
“……未来?”少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雨季分外长,从五月一直到九月,淋淋漓漓。
梦中织的梦终究会破碎成水中的涟漪,所以天台上的那个人要活着,好好地、长久地活着。
【少年绮梦:后日谈】
鬼冢班的几个捣蛋鬼偷偷溜出去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捎上了诸伏景光和班长。
索性倾巢出动。
不过很不巧,电影院里只在播映着一部青春纯爱电影。
松田阵平本来就只是来给爆米花和可乐凑人头的,他不在意地往座椅上一靠,一抿吸管,睡着了。
大呼“斯国一”的萩原研二早就睡得乱七八糟。
降谷零手里还捻着爆米花,在情节放到三分之一处,也睡着了。
结果跑出来看电影的五个人里睡着了三个,还有两个睁着眼睛看到了最后。
班长感动得悄悄抹了一把脸,看见和他面面相觑的诸伏景光,惊讶道:“诸伏,你怎么没睡着?”
黑暗的电影院里,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眼睛里有浅浅的水光,他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很感人。”
他一定也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