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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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白酒倒进霉豆瓣里搅拌均匀,这一道工序,白酒必须选上好的,不可选下品如烧刀子,提香都靠它了。”
“再倒酱油,搅匀后放着发酵。”
温玉白一面指导,一面专研最近刚制作出来的塔罗牌,虽说温玉白不信这些,但温承允最近却频频提及自家大哥,温家获罪后,只有温之航被问斩处死,大哥温益然则被流放到西南郡。
来镇北关的路上,原主曾用一枚上乘玉佩悄悄贿赂押运的官员,请他们帮忙查一查温益然的下落。没多久,那人告诉原主,温益然死在了去西南郡的路上。
温玉白不想将残酷的事实告诉温承允,于是便想出了制作塔罗牌用来占卜,原意是为了哄温承允,却不曾想,他随手占卜温益然的去向,占卜结果竟显示他还活着,并且就在南边。
真是咄咄怪事,这种占卜结果,必然是糊弄人的,但他又心怀希翼,于是便想多腾些时间深入研究一下。
把豆瓣酱的活计忙完,晚高峰又到了,辛二殷勤地说:“店主你歇着罢,送隔壁的饭菜我来掌勺如何?”
“不了,隔壁的饭菜还是我来做。”
温玉白和辛二说话声不大不小,恰好能透过墙,让坐在凉亭里的宋洛臻听得清清楚楚,他垂着眼,似是专注看手里的兵书,紫藤叶低垂,斑驳的光影打在宋洛臻的脸上,让他微扬的凤眼更显森冷。
但温玉白的话在他冰湖般的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涟漪,宋洛臻确实期待着温玉白每日变着花样送过来的食物。
他们交谈不多。
但对方制作的每一道菜都透着用心,没用一点可能伤害到他身体的食材。就如一封封精心烹饪的可食用书信,见字如见心。
其实,那扮男子的小哥儿,对自己是有心的罢?
见识过宫闱惊变,为了利益、处于权力漩涡的人将亲情、爱情悉数淬炼成杀人利器,宋洛臻对于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已无兴趣。若那小哥儿对自己当真有意,他也只能让对方失望而归了。
他这一生并不想娶妻生子,不如孑孓一身,将来走的清静自在。
但,若他当真非自己不可,或许……宋洛臻水色薄唇抿紧,却突然听见隔壁辛二说:“好罢,白店主你自己做罢——其实,你是真心爱慕隔壁那位白衣公子吧?”
宋洛臻细听。
“不不不……”温玉白一叠声否认,两手也连连摇摆,“你可千万别误会了。这谣言传得够广了,我真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辛二噗嗤一笑,“黄河里多少泥沙,跳进去当然洗不清啊。”
“哎……”温玉白苦笑,“那位公子长得确实好看,可这世上两条腿、长得好看的男人何其多,难不成我见一个爱一个?我再说一次,我完全没有染指他的兴趣,只是看在孤山先生的面子上,想多照顾照顾他府上的客人罢了!”别让清冷孤傲的洛臻公子再受小道绯闻的影响了,他那样的孤鹤,就该遗世独立着。
宋洛臻的唇冻结成一条板正直线。
今日隔壁送过来的饭菜,似乎心意不足,没那么香了。
—
连番受挫后,胡远松病了。
一连几日头疼欲裂,连店铺都不想去,账本也不想看。
直到镇北军那边递过来消息,说原大将军的女眷想要些上好的笺纸笔墨。
胡善堂能常年在春琳城横着走,是因为背靠着镇北军这座巍峨大山。
他忙忙打起精神,挑了些洒金笺、桃花笺和水仙笺,又选了几只上等的好笔,一方湖州墨,用雕花盒子好生装裹了,亲自往镇北军营去。
胡远松在胡家是老祖宗,去了军营立刻变成笑口常开的孙子,袖袋里装了好些碎银,一小叠银票,从小兵卒子到管事的兵大爷一一殷勤上供。
兵大爷将银票心满意足地收好,小声提点胡远松:“原大将军最近宠爱的女人有点来头,你小心些伺候,她脾气不小。”
胡远松一面应着,一面朝大帐走去。
侍卫们打起帐帘,都快到夏天了,帐子里一股暖风朝胡远松扑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原大帅从上回伤着后,果然没有大好,鹰眼耷拉着,面色蜡黄无光。
在原大将军身边半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她一膝屈跪在榻上,两只细白柔夷帮将军按摩着,听见声音,女人朝胡远松看了过来。
她果然生的媚态十足,狐狸眼勾人,唇角生了颗小痣,不笑也像是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