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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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白微微叹气。贺夫子说话神态,显然对圣贤书、科举路推崇至极。但是,科考三年一次,一次才取进士三百人,远比后世考大学、考研难得多!
这城西住的都是贫民百姓,学到三四十岁,学了一肚子僵化的文章,却没有一技之长,如贺夫子一般开学堂勉强糊口已算运气,还有大批郁郁不得志的,连一碗饱饭都挣不到!
温玉白到底是图书管理员,看过的书自然数不胜数,他曾看过一本立体教科书,是根据《九章算经》而来,设计成孩童易于理解的数学题,寓教于乐,诙谐有趣。
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温玉白想,今日回去之后他便将记得的内容撰写下来,交给贺夫子,让他在教圣贤书之余,还能让孩子们多学些其他手艺。
温玉白跟着贺夫子走进学堂,见他和学生们所用的纸张都是最便宜的仿纸。这种纸三十文钱一刀,通常是点心店和药材铺用来包东西的,沁水易化。
想来,贺夫子是用不起雪白韧密,匀薄纤严的雪浪纸。
温玉白从小生活在福利院,虽说不缺吃穿,但大多都是些别人用的旧物,他幼时也奢求过新衣服,新课本。
城西学堂的孩子和他幼时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温承允也在里头,看着这些孩子,温玉白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回药铺的路上,温玉白买了一些制纸材料,回去之后便用大瓮蒸得软烂,挑去杂质,加上石灰浆涂,接下来只需等待石灰和原材料反应即可。
春琳城春天来的晚,满城人家都已经关门闭户,许长生采买药材还没回来,春鹊早已炖好回锅肉,香气四溢。
温玉白急急跑回铺子准备关门,却瞥见风雪中有人持伞而来。
依旧是黑衣黑袍,大氅被风刮得卷起,油纸伞下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比雪色更沉冷。
“小白,你磨蹭什么,快点啊?”春鹊走了过来,看到男人寒冷冬日里如雪似莲的脸,顿时呆了呆。
“好俊啊!”春鹊喃喃,视线在温玉白和男人之间来回扫荡,原来除了小哥儿,其他男色亦可倾国!
男人点漆般的双目一掠,看向温玉白,“小哥,闭店再来叨扰,实在抱歉。”
温玉白被他昳丽的容色惊扰,也微一晃神,缓过神来,连忙摆手,“无事无事,客官太过客气,生病哪能挑时辰,这回你需要什么药材?”
“仍是治疗外伤的药材,可有比金疮药更加有效的?”
温玉白一怔,“离你买金疮药已过三日,难道病人还没好吗?”
温玉白之前看过不少关于中医的书籍,如今在药铺当伙计也积累不少经验,算是半个大夫。
“病人若还没好,莫非是伤口已经化脓,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男子容色秾丽,却被一股子书卷气压住,显得清贵过人。他微微颔首:“小哥猜的不错,病人如今昏迷不醒,我十分忧虑,但风雪阻人,仓促难寻名医。”
温玉白犹豫片刻,承他金锞子的情,转身取来药箱和棉披风,叮嘱春鹊几句,走到男人跟前,“若是客官不嫌弃,我随你去看看病人可好?”
男人微微颔首,“有劳小哥。”
夜里风紧,温玉白一出门便被吹得两腮冰凉,他没带伞,只能躲在男人身后。
男人一直往北走,这一片临近城门,温玉白记得药铺掌柜许长生说过,北狄人入城一次,北面便遭殃一回,长此以往,大部分的居民都搬离了。
难怪除了雪落地的簌簌声,竟是死寂一片。
温玉白正胡思乱想,男人突然停住脚,转身递给他一条黑色长巾。
“劳驾。”
蒙眼被带走,温玉白过去只在罪案电视剧里见过,受伤的究竟是谁?真神秘!
他眨眨眼,来都来了,只能接过系上。
“你放心吧,我绑的可牢靠了,一点都看不见。”温玉白顿了顿,苦恼问:“但我也看不见路,这怎么走啊?”
隔着黑布,温玉白感觉到男人伸出了手,带着温度的手离他的下颌很近。
他立刻握住,把男子的手当成拐杖。
男人半晌未动,乌黑的眸定在温玉白脸上。
黑巾挡住流波双目,却更凸显出少年玲珑的细鼻和粉嫩水润的唇。
他的手骨骼纤秀,触感柔软温热。
温玉白:?
男人不出一言,带着他迈步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温玉白都喘出白烟了,眼前才有橘红的光点。
“可以了。”
温玉白取下黑巾,男人已经带他走进一处荒废的院落,正屋点着灯,破旧的帘子被武泰德掀起,见着男人,慌忙道:“骁哥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不必急,我请了大夫回来。”
“那可太好了!——大夫就是这小子!?”
武泰德和温玉白面面相对,互相一脸嫌弃。
温玉白懒得理他,这人要是在现代社会,走哪都得被警察叔叔查身份证,毕竟脸上写满了【暴力】,是否有【犯罪事实】需待进一步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