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曦光透过纸窗照进屋里,温玉白伸了一个懒腰,被窝里的温承允也揉着眼坐起来,和温玉白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小家伙黑葡萄似的眼睛立刻笑得弯了起来。温家获罪前,温玉白和温承允年岁差得大,又是分两个院儿住,各自有乳母和丫鬟们伺候着,虽是一母同胞,但感情并没有多深。
温承允知道,要是没有二哥的话,他怕是已经死在镇北军营里了!
想到这儿,他一头扎进温玉白的怀里,被软糯棉花糖似的小家伙依赖信任着,温玉白的心里也涌动着暖意。上一世,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虽然身边有不少小伙伴,但却一个家人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温承允似乎正是上学的年纪,他每天忙里忙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小家伙,小家伙一个人难免孤单,身边也需要同龄的伙伴才行。
温玉白想着,要不送温承允去学堂。
他白日里找人打听了一下,春琳城的学堂拢共就两院,其中一院只收达官贵人的孩子,另一院在城西的小破屋里,教书先生也就那么一个。
温玉白现下赚得钱只够送温承允去小学堂,再者大学堂里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温承允就是去了也难免会被人欺负。
吃过晚饭回到屋里,温玉白和温承允商量了一下去学堂的事,小家伙现在乖巧的紧,“我都听二哥的。”
温玉白笑着捏了捏温承允的小脸蛋,刚想开口,就听到了沉重的撞门声。
“药铺有人吗?”
入夜敲门,想来是病的急。
温玉白把温承允抱回被窝,叮嘱几句,披上棉袍匆匆往药铺里跑,刚点上油灯擎在手里打开门,来人便携着风雪进了屋。
来人是两名男子,拍门的看上去是个武夫,身量极高,膀大腰圆,怒目圆瞪。
温玉白身形纤长,也要仰直了脖子看他。
“有人吗?”武夫明明看见了温玉白,却没把半大的毛头小子当人,绕过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药铺里的大夫呢?这药铺里头没人吗?”
“真抱歉。”温玉白压着声音,柔和清冷的少年音在雪夜中响起,“我们春琳城小,药铺里也没有坐诊大夫,都是我们伙计看着给抓些药吃,你们两位是谁有病啊?”
武夫对他没礼貌,温玉白也不必太客气。
“小鬼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看谁有病?”武夫伸手就想拎温玉白的襟口,温玉白大惊失色,踉跄着刚要逃走,武夫那结实有力的胳膊就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按在他胳膊上的手修长清癯,色如门外飘飞之雪。
“泰德,不许生事。”声音亦如雪色,醇冽清冷,“小哥,你这里可有治疗外伤的金疮药?”
温玉白瞥见武夫碗口大的拳头,顿时生出冷汗,心说侥幸这人拦住莽夫。
他不欲再生事端,垂下眼皮说:“二位稍等。”
春琳城里有许多猎户,金疮药是药铺里最常见的一种成药,他取了一瓶出来递给那人,匆忙间手指相碰,肌肤不过一触,温玉白便将手收了回来。
“三十文,谢谢。”
秀美如雪色玉雕的手再次移到他面前,竟放下一只精致的小金锞子,温玉白忙说:“小店生意不佳,这么多金子,实在找不开啊!”
“深夜叨扰,不必客气。”
那人始终是背着光的,温玉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觉得他似是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道完谢,他转身和武夫一起离去,风卷起了他乌黑的大氅,他虽一身黑衣,却带着些文士气迈入风雪。
—
隔日上午,温玉白牵着温承允的小手往西城学堂走去。
西城学堂环境清幽,刚到门口,兄弟俩便听到一阵接一阵的读书声,温承允的大眼睛都亮了。
哥哥为了养活自己每天操劳,他一个人呆着的时间长,特别想和年纪差不多的学伴一块玩耍。
跨进一尺来高的门槛,教书先生已经听见响动,示意学生们不可停下,微弓着背慢慢走了过来。
温玉白打听过,这位夫子姓贺,年少时曾有神童之称,八岁便考中了秀才。他爹娘倾尽全力栽培贺夫子,巴望着他连中三元光耀门楣。从此后,贺夫子一头扎进经史子集里,拿出了皓首穷经的精神,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于科考上再无进益。
贺夫子穿着件袖口绽棉花的破棉袍,早衰的鬓角白发斑斑,俨然是个穷儒。
他上下打量兄弟俩一番,交割了束脩,贺夫子点点头,便要带着温承允去上课。
“贺夫子且慢,请问您的学堂上如今都在教些什么?”
贺夫子道:“自然是因材施教。”
因材施教?这倒是极难得。还没等温玉白高兴,贺夫子便继续说:“令弟年纪尚小,自然是《千字经》开蒙,再学四书五经。”
贺夫子自觉回答得周全妥帖,示意温承允跟上,小家伙刚迈开小短腿,温玉白便追问:“没别的了?”
贺夫子两眼一瞪,实在不明所以,“把这些圣贤书都读懂读透,明白如何破题、承题都得十多年时间,更勿论写出锦绣文章,须全神贯注,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先贤之书,你还想学些什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