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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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廊柱,轻纱曼舞。一楼不时传来喝彩鼓掌声,虞十七却无心观赏。
这些日子她看都看腻了,总得逃出去。
虞十七方拽着拖地的鹅黄衣裙匆匆而出,迎面便撞上款款而至的妈妈,一瞧见她,妈妈瞬间两眼放光。
她忽然觉得心有不好预感,眉头微跳,扯着衣裙一角立马转过身。
“原来你早换好衣服了。”
虞十七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扯出一个友好礼貌的微笑:“还没呢,我再去换换。”
还未等到她及时反应,妈妈身边的两个泼辣丫头迎上前,立于她左右侧,虞十七立马藏起手中玉瓶,被她们簇拥着回了房间,按在椅子上。
“这是要做什么?”
她尽力表现出乖巧好奇的神色,仰起白皙的天鹅脖颈,露出甜甜的笑,懵懂地看着妈妈身边的两个丫头。
“姑娘且在这候着,今夜有客人掀了您的牌子。”
两人向虞十七交代了要什么注意的东西,又往她怀里塞了本东西,相视一眼便齐齐退下,只留虞十七一人风中凌乱。
等等!
这才只是她第一天上台演出呢,怎么噩梦来得怎么快!
还有你们,我听见上锁的声音了!
虞十七脑袋空空,一时间推门爬窗户,发现都行不通。门被锁,她的房间在高层,跳下去就是自找死路。
慌乱之中,衣衫袖中跌落一枚玉色瓶子,她的眼睛顿时迸发生机,伸手去捞。
阿欢给的蒙汗药!
她的手还有些颤抖,把这些东西加进茶壶时,哆哆嗦嗦的,洒了好些在桌面上,被她用帕子细细擦拭。
布置好一切后,她长吁一口,瘫倒在木椅上。
窗户微敞,有清风徐徐刮来,吹在她覆了层薄汗的白净额头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妈妈所说的客人还没来,虞十七撑着因忙乱而红扑扑的脸蛋,思索着要用什么话术哄骗那位倒霉的客人喝下酒水。
“拜托拜托,买我一夜的最好是个没脑子的冤大头。”
她可怜兮兮地憋着嘴巴,朝窗外的明月虔诚地拜了拜。
“冤大头是什么意思?”
“通俗地讲就是大傻子的意思。”
虞十七不假思索道。
说罢,她旋即变了脸色,僵硬地转过头。
“公子?”
哦买噶,被买家听到了骂他冤大头怎么办?急!
心里设想万种可能,她的脸色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您,您怎么在这儿?”
说出这话时,难免有质问之意。
贺卿尘没有说话,缓缓落座,热茶雾气弥散,影影绰绰地罩在他晦暗难明的神色上。他墨发如瀑,只用一枚白玉簪子堪堪束起,眉眼带着初雪时的冷,嘴唇紧抿。
今日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腰间一枚双鱼琉璃玉佩,黑靴金边,指骨微弓,轻轻地耷拉在桌面上。
虞十七心里奇怪,按道理她被卖进青楼,贺卿尘也找上门来了,想必内心对她也有在意,如今他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她不是神仙,猜不透他的心思。
“自然是买了你一夜春宵。”
他慢悠悠地放下黑骨竹扇,莫名轻笑一声。
“可我听妈妈说价钱很贵。”
他不会把他所有地银钱都砸在了她的身上吧?
有点感动。
贺卿尘显然噎了一下,指节微屈,泛出好看的青白色,他气极,随手拿住一杯茶水仰头灌了下去。
【系统:人家家财万贯,藏拙呢,这么干脆问出来,你是不是没脑子?】
虞十七表面镇定,内心却万分惊愕,心里骂骂咧咧,可想到什么旋即止住。
情况不对!!!
“公子,您快吐出来!”
虞十七花容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
茶里有蒙汗药!
随着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他的指尖加大力气按在竹骨上,泛着青白,瞳孔微微睁大,眼中有震惊之色。
茶杯已经空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虞十七心虚地收回目光,干咳一声,“看,蚊子!”
蒙汗药什么的,还是不要跟他说了
“茶怎么了?”,碎玉般的声音撞入耳中。
虞十七咬着下唇地看着芝兰玉树的公子,欲言又止。
贺卿尘花一大笔钱翻她牌子,要是知道她往这里下了药,她定是没好果子吃。
对啊,不是还有阿欢,他肯定有解药!
想到这个,她立马抬起脚步,可余光瞥见桌旁古怪疏离的目光,只得先按捺心中焦急,咬牙调了个方向。
虞十七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把桌面上的糕点盘子往前推了推。
贺卿尘扫了一眼她殷勤的动作,只见她满面春风,双颊粉红,这些日子混在胭脂水粉里,倒是水灵了不少。
视线顺着她葱白的指尖,从温柔含笑的眉眼,到秀气的鼻梁,再到朱红水润的唇瓣上,微微顿住。
左不过巴掌大的小脸,却有这世上最为吸引她的五官,一颦一笑时刻牵动他的五脏六腑,像是有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心间,丝线触及之地,丝丝缕缕带着些勾人的甜意。
只见她梨涡浅浅,狡黠生动的眼眸透过层层空气墙望向他,满脸期待:“走之前,我能不能和阿欢告别一下?”
这句话方说出口,周围气场大变,整个房间瞬间冷下来,仿佛坠入万丈冰窖。
她试探地望向一言不发的郎君,探进他的眸中,尽是薄凉,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许是夜色水露重,窗户未关,前后一刻钟未到,满头乌发便浸染上层层水汽,像是有雪沾在发丝上,潮湿阴腻。
定是天凉心生错觉,她想。
虞十七干咳一声起身欲要关窗,走至半路,忽地转过头,便见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紧紧攥着冰凉的竹骨,低垂着眸鸦羽轻颤,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眉睫上,没有一丝温度。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一声声温润焦灼的声音传进虞十七的耳中。
“小十七,快些开门我有东西给你。”
阿欢站在门前焦急地叩响,焦头烂额地来回踱步。
真是糊了头,竟然给错了药,若是闹出乌龙,小十七非但逃不出去,还得被他害死。
思及此,他又加重了敲门力度。
屋内的人大眼瞪小眼,她见坐在桌边的公子没有任何动静,便起身欲要朝门外走去。
“不准动。”
凉薄的话语如正月大雪般冰冷彻骨,丝丝缕缕的冷意透入虞十七的耳膜中,为之震动,她眨了眨眼,看了眼大门方向又将视线探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干嘛呀,你不去开门就算了,还不让我去。
送上门来的阿欢,正好问问他有没有解药。
没有在意他的话,虞十七自顾自地朝门外飞奔而去,打开门,怀里便被人塞了一个琉璃瓶。
她呆愣地望着站在门外的男子,被打得措手不及,茫然问:“这是什么?”
阿欢透过敞开的门缝,视线直直对上了兀自饮茶客人的视线,他心底生寒,像是炸出一朵冰花,细碎锋利的冰碴飞溅,他陡然收回探索的视线,压低声线。
贺卿尘看见门外那个男人低头附耳朝虞十七说了些什么,两手拉扯,行为亲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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