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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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两人在院中抱了一会儿,燕臻拍拍她的肩膀,揶揄道:“这会儿不害羞了?”

    陶令仪蹭了蹭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已是深秋,天气越发的凉,燕臻摸了摸她的手背,一片冰凉,他揽着她的腰裹进怀里,说:“先回屋。”

    进了屋之后,一直远远退在月门外的水绿等人也跟了进来,燕臻把陶令仪推给水绿,吩咐道:“娘子的手太凉了,打热水来给她暖一暖。”

    燕臻接了披风,净过手,才走近内室,原本想着这些日子没见,陪她说说话,不想她竟歪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看着她沉静的侧颜,燕臻无声叹一口气,没走,坐到了美人榻的另一侧,手边摆着她日常翻看的几本书,他随手挑了一本翻开,等她醒来。

    就这样,两人一睡一坐,竟耗磨了一整个午后。

    陶令仪醒来,看见燕臻就坐在她身侧看书,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表哥?”

    燕臻卷起书册点了点她睡得彤红的脸颊,“醒了?”

    陶令仪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捂着眼睛,闷闷地点了点头。

    燕臻拨开她的掌心,看着她暗青一片的眼底,问她,“这几日没睡好,因为我?”

    他问得直白,陶令仪觉得双颊更热了,她想避开视线,可燕臻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无法,她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燕臻笑了笑,问她:“这么离不开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底仿佛有暗流涌过,可以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其中,陶令仪不安地偏了偏头,却被他掐着下巴吻了上去。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好像喜欢上了与她亲吻的感觉,看着她在怀中仰面娇吟,让他充满了征服欲。

    从前,他也并非没见过女人,甚至有人把调教好的扬州瘦马直接塞进他的后宫,那些大胆的女子青天白日就敢脱衣解带,可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陶令仪自然是和她们不同的,她的眼睛干净纯澈,不含欲望,只有满满的依赖和眷恋,燕臻享受着她懵懂无知而不得不依赖自己的模样,永远伏在他的怀中。

    他甚至想要更深的占有,但他知道,陶令仪绝不会允许。

    她看似乖软,实际上比谁都坚持。

    那么,就需要成婚。

    可就算他能封陶令仪为后,她如今失忆,又怎能接受他身份的转变?

    他这样想着,吻着陶令仪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陶令仪却早已沉溺于他身上清甜的沉水香气,如同中了蛊一般,迷蒙地环着他的脖颈,将把他拉近些。

    燕臻却在这时将她松开,抬手按住她的唇,“簌簌,嫁给我,好不好?”

    陶令仪本能地想要点头,却又在最后一瞬生生止住了回答,她眨眨眼,没有做声。

    燕臻握着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问道:“怎么了?”

    陶令仪却说不出来。

    她早在失忆之后,便知道自己和表哥早已订婚,也知道两人婚期将至,却因为她受伤失忆而推迟,但他从无怨言,对她无微不至,她心里歉疚又感动。

    所以才会在燕臻第一次逾越男女礼制大防的时候,默认般地纵容了他的行为。

    可是现在他真的提出来,又让她觉得恐慌。

    因为没有记忆吗?也或许是没有亲人。

    若是成了亲,那便是交付了整整一辈子,好像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

    见她不说话,燕臻眸底的神色暗了暗,但转瞬即逝,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纵容道:“待你好些,我们再谈这件事。”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水绿问在哪用膳,燕臻难得生出些懒意,叫人在小桌上摆了饭,同陶令仪在美人榻上用完了一顿饭。

    饭毕,水绿端了刚煎好的药放到陶令仪的手边,“娘子,该吃药了。”

    一股浓郁的酸苦味扑鼻而来,这剂补身的药简直比她吃过的所有药都更难闻,便是她这药罐子都有些受不了。

    她不愿喝,水绿柔声劝她,“娘子,这是补身的药,您的身子弱,刘大夫说,需得定期按时调理。”

    陶令仪皱眉,“我的身子已经好了。”

    见她如此,燕臻对水绿使了个眼色,而后伸手道:“把药给我,你下去吧。”

    “是。”水绿将药碗呈给燕臻,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燕臻一手端着碗底,一手握着汤匙轻轻搅了两下,而后对着陶令仪道:“我喂你。”

    说着,他当真舀了一勺递送到陶令仪的唇边。

    无法,陶令仪启唇咽下,竟就这样喝完了这碗药,这时,房门被轻推开,水绿拿着一个油纸包走了进来。

    燕臻抬手接过那油纸包,取出一块梅脯送入陶令仪的口中,说:“还苦不苦?”

    其实陶令仪并不怕苦,只是单纯厌恶那药的味道,她试图争辩,“表哥,能不能让刘大夫换个药方……”

    可不等她说完,燕臻便说:“良药苦口,待你身子调理好了,自然不必喝了。”

    陶令仪不高兴地撅撅嘴,燕臻弯指勾了勾她光滑的唇角,说:“之后再喝这药,我都喂你,好不好?”

    这般亲昵的姿态和语气仿若就是两人间的常态,陶令仪原本还有些别扭,这会儿竟在心里默默接受了。

    但燕臻并未多待,他看了看墙角的漏刻,道:“明日学中还有事,我今晚还得回去。”

    陶令仪一愣,心疼道:“都这么晚了,不能在家里宿一夜吗?”

    家里……

    燕臻竟被这新鲜的说法弄得恍惚了一瞬,但还是摇了摇头,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带你再出去走走。”

    陶令仪并不想让他离开,身边的几个婢女全都闷葫芦似的,平日里除了行礼问安,几乎不说旁的话,她便是想弹琵琶,都找不到一个肯听的。

    她自己无趣,所以总想找人说说话,燕臻便是这个最好的选择。

    亦或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表哥,我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燕臻不在的这几日,她也提出过想出门,可是水绿清荷就那么跪在她跟前求她身子为重,生生把她这想法吓了回去。

    如今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若只是出门逛逛,应当并无大碍,却不想燕臻也道:“你的身子重要,等再好些才行。”

    再好是多好?

    陶令仪想问,燕臻却已经走了。

    他总是如此,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人猜不准摸不透,便是想见他难。

    她分明还没成婚,却仿佛已经成了后宅里日日期盼着郎君的深闺怨妇。

    这样想着,陶令仪竟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寒战。

    -

    燕臻回东宫的路上,便差人去请了刘医正,因此一进明德殿,刘医正就背着药箱等在阶下,见他连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燕臻朝他抬抬手,示意他跟到书房来,“孤有话要问你。”

    刘医正停在书桌前,恭敬地拱了拱手,“殿下请讲。”

    燕臻问:“如今给簌簌使得那药,可是日日都在减少剂量?”

    刘医正点头,解释道:“回殿下,那药名为三日忘,每隔三日便要服用一次,但若是不减少剂量,下次再喝药的时候,便是连这三日的事也要一起忘掉了。”

    燕臻听着,缓缓点了点头,刘医正却有些不放心,问道:“殿下,可是那药出了什么问题,臣也是……”

    话未说完,便被燕臻打断,他说:“若是孤想让她一并也忘了呢?”

    刘医正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沉默好半晌才答道:“殿下,若是如此重复不断地洗去记忆,只怕小娘子会承受不住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想到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原本是那样好那样大方的性子,却要被洗去记忆囚在深墙大院中。

    谁看了会不生出怜悯之心呢?

    可他到底也不敢为了一个小娘子触太子殿下的霉头,只能竭力劝道:“更甚者,伤到小娘子的根本,只怕到时候不止记忆全失,人也要变得痴傻,还望殿下三思啊。”

    听到人要痴傻,燕臻的念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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