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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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芷玉本不该答应。拒绝的话在口中打了个转,又化成了“好”。
上一世,她向谢笙声讨了一壶酒,今日,便算是还了罢。
那时,谢笙声与她隔着一道铁栏,眼睛带着几分置身事外的冷清,像空谷听音里的清泉,眉眼间不见一丝温度。
而她是蛊惑君王的妖妃,人人得而诛之,她若是不能挫骨扬灰,化了众人心中的怨气,又怎能向天下昭告新王的仁德。
然而,就因为赵柔嘉的一方巾帕,谢笙声竟真的要救她出死牢。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崔芷玉接过谢笙声递过来的酒杯,灌下半杯后,有些好奇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骂我的,你没听到吗?”
谢笙声将杯中的酒饮尽,不甚在意道:“我已不问世事多年,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与我何干。”
是了,这人纵情山水,常住在山涧草舍,便是连谢家家主,也管他不得。
说是肆意妄为也不为过。
不然又怎会和一死囚隔着铁栏,喝酒聊天。
“你救我是因为宸妃?”崔芷玉灌下了剩下的半杯酒,眼尾的红便漫了上来,“宸妃一生未做坏事,可我不同,你该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
崔芷玉苦笑一声,“这天下早已容不得我。”
“那些人?”谢笙声眼中尽是恣意,唇边却是带了抹轻蔑的笑,“他们说的便算吗?乱世浮沉,谁又划得出真正的善恶。”
“比起他们,我更相信柔嘉的眼光,她将这方巾帕交给了你,那便是她觉得你值得救。”
值得救。
崔芷玉靠在冰冷的墙上,酒劲漫了上来,她有些头晕,便阖上了眼。
她的同族,她的至亲都觉得她不过一条烂命,连帮她洗清那些累累罪名都觉得麻烦。
她与赵柔嘉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说什么值得。
“我已入了死牢,又如何能出去。”
崔芷玉轻叹一声,酒杯从手中滑落,坠到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动,谢笙声瞥了眼打转的酒杯,说出的话像是隔一层纱。
他说:“萧王已倒,崔,王之争不过刚刚开始,他们都需要谢家的支持,向他们讨个人而已。”
谢笙声话说得模糊,崔芷玉却是心下清明。
萧穆弃城而逃,那皇城便空了,崔长泽想当新君,可王家又如何不是觊觎那个位置许久。只是他们都忘了,站得越高,摔下来时便越是惨烈。
萧王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便是那些躲在远处旁观的,也容易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乱世浮沉,只有彻底将自己撇了出去,才能勉强求的安宁。
谢家是聪明人,若是因为她得了崔王两家的忌惮,日后要跳出局势,怕是要难了。
“别救了,我本就不打算活着离开。”崔芷玉睁开了眼,再次望向谢笙声时,之前染了酒气的红淡了几分,此时显得黑白分明。
谢笙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语气淡然道:“不想活,为何叫人送巾帕给我?”
死牢是见不到光的,可那隐约从窗缝里挤进来的,还是让在地牢困了多日的崔芷玉颇为满意,她对着光张开了手心,将其小心拢入手中。
“只是想找人给我送壶酒罢了”,崔芷玉抬眼望向谢笙声,眼中满是看破生死后的豁达,“我要满满一壶好酒,去祭我死后的路。”
她小时曾听人说,人死后是需要银钱、水酒打点的,她已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怕是也没人烧给她了,倒不如她自己带了去。
三日后,送来的果真是满满一壶好酒。
崔芷玉将它存了许久,直到行刑那天,却又改变了主意,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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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酒庄的“催人饮”入口辛辣,回味甘甜,的确是难得的佳酿。
只是比起崔芷玉在上一世最后饮下的那壶,还是差了些味道。
虽是请人喝酒,谢笙声却是一杯又一杯灌得痛快,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思。
“你这酒灌得太急了些。”崔芷玉按住了酒壶,蹙眉道,“赵家小姐既已下了决心,必然是不会见你的。”
谢笙声抬了眸子,那眼中沾上了酒气,虽是未有只言片语,却是分明在问“为何”。
崔芷玉避开了他的眼睛,抿了一口酒,垂眸不语。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若是见了,怕是……要回头了。
谢笙声见她挪开了手,像是酒醒了一些,轻笑一声道:“你果然是在街角看了全程。”
他从到赵府时便瞅见了街角站着的人,似是比他来的更早一些。
“赵家小姐对我有恩,我来看看……”
话虽不假,但却是上一世的恩情,与这一世的人细说不得。
崔芷玉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谢笙声却因为她的话仔细打量起她来,眼前的人虽是一副男子装扮,却是长得明眸皓齿,清秀的过了些。
“瞧着眼生,兄台可是金陵中人?”谢笙声掀了眼皮,懒懒问道。
崔芷玉含糊道:“萍水相逢,又何必细问。”
“也对,今日过后,便是陌路人。”谢笙声浅笑出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与崔芷玉相碰。
因着酒杯碰撞而流出来的酒水撒在了她的手腕上,冰凉的触觉让她恍惚。
其实,崔芷玉很想问他,事已至此,见了赵柔嘉,又有何用。
他们不单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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