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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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两个月过去。裴远山一觉睡醒,发现帝京终于下雪了。虽是夹杂着霏霏淫雨的薄雪,但在他看来,有生于无。他这儿都落雪了,西北大塞那边估计早就白雰如瀑,积雪封山了吧。其实,平素里忙,他也不会时常想起那个女人。但一旦想到,却总觉惋然。

    此刻城东,三五结伴的高门贵子、青年才俊浮生偷闲,正卧在深巷小楼听雪。还有擅长歌舞,深谙诗词的才女花魁在一旁解闷作陪。当朝丞相之子房鸿渡从二楼阑杆朝外看,见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翘角重檐皆被疏雪打湿,不由起了赋诗一首的雅兴。他沉吟许久,正要张口,雅间却刚巧被推开。众人纷纷朝门外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的隽拔郎君,身着锦衣狐裘,由守门的奴才们恭迎而入。

    大伙儿起身相迎。那房鸿渡也上前,做兴师问罪状,“抑弦,自你回京后我拢共才见过你两次。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呢?”

    “整日无事忙罢了。”男子淡淡笑答,随房鸿渡推窗看雪。

    在茶几边儿上沏茶撇沫的花魁燕笼月原本慵懒懈怠,但听到“抑弦”二字,不禁动容侧目。裴赴远,字抑弦。他就是三年前直取敌将首级从此声名鹊起的广陵王世子?

    听说三年前,一直对我朝边境土地虎视眈眈的漠北蛮族见□□内患渐积,便趁机勾结边陲官员里应外合,致使边关两城失守。多亏了随窦灌老将军出征的裴世子出其不意奇袭敌营,佻身飞镞,于百米之外张弓急射,将箭镞狠狠穿透敌将脑门,直勾勾将其钉在木桩前。蛮族群龙无首,很快便溃不成军,慢慢退回了漠北荒地。

    裴赴远以后是注定了要承袭王侯之位的。生来就拥有天潢贵胄这层至尊至贵的身份也就罢了,偏偏长得还俊逸不凡。能文善武,瑚琏之资,不似一般膏粱纨绔。连燕笼月见了都暗道上苍不公。听说,当朝皇后待字闺中时都曾为了他跟永睦公主大打出手……

    当然了,对帝京第一花魁燕笼月来说,高门勋贵见多了早见怪不怪。连当今皇帝都曾悄悄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她刚之所以为之一震,是因为三年前她从秦淮河入京时,曾因这个名字而避开险劫。那会儿她才及笄,初露头角,不过还未得帝京第一名妓之称。一肥头大耳的虞姓京官儿斥二千两白银收买了贪财的老鸨,将她灌醉,欲要动强。就在燕笼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朝廷带着圣旨破门而入,将虞缉拿。险些失身的燕笼月经此一遭,更加坚定宁作刀俎,不为鱼肉的坚定信念,终于有了今时今日的盛名和满屋的金帛珠宝傍身。而她也是后来才在无意间得知,原来那天窦灌老将军大捷回京,功不可没的广陵王世子还向天子呈上了边城两个叛官跟虞姓京官私相授受的铁证,皇上才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这纳贿卖国的贪官收监问斩。

    “卖花咯!野菊、红梅,新鲜漂亮得很!”幽巷楼下有卖花女在冒着湿寒的天气叫卖。

    正与房鸿渡闲谈赏雪的裴某人被野菊吸引,垂眸望去。然后扭头吩咐随从温玖去将菊花儿全数买下。房鸿渡打趣道,“裴兄平日看着也不是惜花之人啊。怎么今日生了这般好心?再说了,要买就干脆全部买下好了。红梅难道不比野菊高姿动人?何况你广陵王府是金阶白玉堂,还差区区几个铜板儿?”

    “我素来只为自认值得的东西付出。梅与菊本身,在我看来毫无二致。但很多事物一旦注入了人的情感,它的价值便从此不同。”裴赴远答话时,眼睛未曾离开卖花女的花篮。他静静注视着被雨雪沾湿的野菊,思绪飘到了遥远的西北。那时,黛云软婉拒了他。他为掩饰挫败的神色,将目光从女人面颊上移开,转向了那一簇她新鲜采摘的菊花,“这花很漂亮。”

    “你喜欢吗?我在屋对面的野地上无意间看到的。”她也藏好愁容,故作轻快,“有诗云,‘晚艳出荒篱,冷香著秋水’。我喜欢野菊赛过家养。菊本就有高洁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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