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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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嫂子你别恼啊,我不过就是想看看我那死鬼表哥屋子里藏了什么宝贝。再说,家里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有什么是我不能拿,不能看的……”

    说话间,两颗眼珠子毫不避讳地在桃夭的胸腰来回打转,猥琐至极。

    没带这么欺负人的!

    按理来说,这是别人的家事儿,就算是村子里的里正也没道理管。

    可张氏见着陈八两三番五次肆无忌惮欺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寡妇,抄起墙根的棍子在他背上狠敲了一下。

    陈八两冷不丁背上挨了一棍子,“哎呀”喊疼,一回头见赵里正家里出了名泼辣的婆姨正一脸凶狠瞪着自己,想起她家跟县令家是姻亲,硬生生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给咽了下去,骂骂咧咧走了。

    临走前,他对着抱着衣裳口中念念有词的莲生娘,故意扯着嗓子说:“姑啊,别人都欺负我哩,我就不能留在这儿了。过半个月我再来,到时候我就不走了,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会替莲生哥照顾您跟嫂子!”说罢,骑着毛驴扬长而去。

    “莲生……”原本痴傻的莲生娘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掀起眼皮子扫了一眼众人,突然站起来,拿起竖在墙根的扫把朝正收拾院子的桃夭打去。边打边喊:“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克死了莲生!”

    宋大夫见她又犯病,与张氏还有赵里正三人和力强行把她拖进屋子里闩上门。

    里头的莲生娘不断拍打着门,口里骂骂咧咧,哪里还有从前温柔贤淑的模样。

    村民们等陈八两走远了,这才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他,又见挨了打的桃夭白嫩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把地上那些花草给种上,无不在心里叹息:怪不得人都说她有些憨傻,都什么时候了,若是换成旁人不得哭死,偏她还有心情种花!

    一旁的张氏不耐烦赶人,“都散了,回去吃饭去!”

    看热闹的这才离去。

    她上前帮着一块收拾院子,见桃夭还在培土,说:“都拔出来了,还要它做什么?”

    桃夭一脸认真,“这些花儿是莲生哥哥临走前种下的。莲生哥哥说这些花好养活,能活的。”

    张氏闻言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若是宋莲生还在该多好,那样漂亮有学问,性子还极好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别说莲生娘受不了,就连她一个外人想想都心疼。

    也不知这一家子往后怎么熬!

    张氏走后不久,宋大夫从屋里出来,望着正晒草药的桃夭欲言又止。

    桃夭揉揉泛红的眼睛,“我知道阿娘不是有心的,阿娘从前可疼我了。”

    宋大夫一言不发又回屋去,看着抱着儿子衣裳呜咽不止的妻子老泪纵横。

    这样下去,迟早拖死孩子!

    饭后,桃夭拿出赵淑兰托她做的绣活,费了一个多时辰绣好最后一针,把绣品用一块布包好后朝着村北头走去。

    赵里正是村里最阔的人家,去年刚刚建好的一座二进二出的宅院在村里一众矮屋里格外显眼。

    桃夭到赵里正院子的时候,赵里正不在家,院子里只剩下正在晒黄豆酱的张氏。

    张氏见她来了很高兴,连忙招呼着她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下,又从屋子里端了一盘前日里闺女送来的点心搁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红痕,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我没事儿了。”桃夭笑笑,把包袱里叠的整整齐齐的枕巾拿给她。

    张氏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不住赞叹。

    桃夭这一手绣活真是绝了,尤其是上头的蝴蝶,绣得栩栩如生。

    长得这么水灵,加上这刺绣的手艺,这要是搁在普通人家待嫁的姑娘,恐怕提亲的人连门槛都踩烂了,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

    她越发觉得可惜,“那个陈八两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要是他真住到桃夭家里头,那就麻烦大了!

    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谁知道传来传去成什么样。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抹不开面儿,婶儿帮你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跟婶儿说实话。”

    桃夭咬着白嫩嫩的指尖,还是那句话,“我不挑,愿意给我做上门女婿就行,要不您看着找找。”

    张氏知道她是丢不开宋莲生的耶娘,叹息,“你这孩子就是个傻的,能给人做上门女婿的,那能是个好的吗?”

    桃夭眯着眼睫笑,“万一就捡着一个好的呢。”

    张氏被她逗笑,把早早准备好的钱塞到她手里,“是是是,说不定就从天上给我们桃夭掉下来一个上门女婿!”

    从赵里长家里出来后,桃夭数了数钱袋里的钱,盘算着天气逐渐暖和了,过几日上城买两块布回来给耶娘做春衣,最好能说动阿耶再去一趟回春堂找大夫瞧一瞧阿娘的病。

    既然上城,少不得要把草药也带上。

    她见时间还早,打算再去山上转转。

    只是这桃花山就是再大,也经不住她日日来。

    她在山里转悠了一会儿,没采着什么值钱的草药,倒采了一些蘑菇,也算是收获颇丰,正打算去小河边洗干净再回家,谁知才到山脚下,便瞧见不远处落满粉色花瓣的浅滩上趴着一个身形颀长的人。

    西斜的日暮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那人躺着的一片水滩里泛着血色的光。

    流这么多血,不会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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