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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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路冬然给他今天这模样震惊到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半晌拿着自己的手背放在了林礁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林礁把他的手给拿开,头疼极了,说:“路老板,行行好,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不行。”路冬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你今天十分不对劲,快老实交代,今儿是不是你喜欢的姑娘要来看你演出?”

    林礁不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吉他。

    “心虚了?”路冬然眯着眼睛瞧他,“看来我说对了。那我待会可得好好找找究竟是哪个姑娘,能让你这么紧张。”

    林礁心说你找吧,肯定找不到。

    事实证明这话一语成谶,路冬然在台下转悠了半天,愣是没看见一个他心中认为能被林礁喜欢上的姑娘。野执已经到了,与他一同前来的是一个女人,路冬然在寻找未果后把他们从门外迎到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吧台上,为他们上了刚刚调好的酒。

    “曼哈顿。”路冬然说,“我刚刚调的,不知道对不对你们的口味。”

    女人朝他微微颔首,面上带着笑容,说:“多谢。”

    路冬然人模人样地点头,又朝着野执打了个招呼,便又开始在酒吧里巡逻,寻找着那位被林礁喜欢的姑娘去了。

    野执将手上的纸张从文件袋里拿出来,在女人小饮一口之后才将其递了过去,说:“江总监,先前洛老板已经帮我看了一遍合同,我也过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

    江总监抬眉,说:“什么请求?”

    “下个月的工资,我需要先透支一半。”野执说。

    江总监笑了起来,说:“成,我过几天叫人把账打在你账户上。”

    野执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愣了一下,这才把自己的名字填在了合同上。

    “欢迎新同事。”江老板把合同收起来,朝他伸出右手,说,“重新向你介绍我自己,我叫江泛月,是公司中国区的总监,不过我们公司不在乎这些职位,都是直接叫名字。先祝往后我们共事愉快。”

    野执同她微笑握手后,台上的吉他声便骤然响起来,他几乎是同时调转了头。

    青年今日化了淡妆,灯光之下长发披散,显得极为服帖与柔顺。他没有抬眼,于是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林礁光是抱着吉他坐在那里,就能把舞台装饰的堂皇又美好。

    野执的喉咙滚动。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near me

    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

    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

    林礁在上台之前其实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唱这首歌,这原本是他为野执学的歌,只想唱给野执一个人。

    可是当他登上舞台之后,在千万人群之中锁定野执的那一刻,他就忽然改变了注意。

    ——也许对方就是一场他触不可及的镜花水月的一场幻梦,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着无数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或者说在如同台下一般人声鼎沸里。一切的期望都是虚妄,所有他曾经想出口却又缄口不言的话语只有在这一刻才最安全。

    高朋满座,只有林礁知道他在为谁而唱。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you ought to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

    one thing you can be sure of

    i'll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your love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江泛月跟着野执的目光往台上看,笑了笑说,“听上去真像在对谁告白。”

    野执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

    江泛月却又抿了一口曼哈顿,不急不徐地道:“喜欢他哪一点?长得好看,还是歌唱得好?”

    野执良久没说话。

    在这首歌唱完的时候他才转过头看向江泛月,他知道对方不会像别人一样把他当作怪物,也对江泛月能看出来这一点并不奇怪。野执只有在这样黑暗的视线下才能把自己的爱意毫不遮掩地完全流露出来,望向林礁的目光里只有燃烧起来且有些疯狂的占有欲,听懂他的歌声之后更是这样。

    背景音乐已经换成了林礁常唱的港语歌,然而野执不知为何脑海里却还是他刚刚唱过的歌词。他在江泛月问完问题之后没有马上回答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礁的,更不知道喜欢他哪里。

    所以野执说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不讲道理的,就像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林礁哪里一样。也许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抱着吉他坐在那里,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你命中的劫难,只要他出现,万物就会变得乱七八糟,而你依旧对他义无反顾。有时候我会觉得很荒唐,男人和男人怎么在一起呢,可是爱就是爱了,我也改变不了。

    他说完后又冷静地补上一句,就算是别人不能理解,也永远改变不了。

    江泛月静静地看着他,说:“你比我见过的很多与你一样的同类人都要勇敢。”

    “是吗?”野执笑着说,“可能因为——”

    “我足够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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