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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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教他唱歌,只是偶尔会在他声息不对劲时出声提点。他有时会在清点着酒吧里的各自酒时问林礁喝不喝,通常得到的是拒绝与摇头的答案。

    这天林礁依旧兀自坐在角落里,酒吧里的人早已习惯他每天为他们的工作伴奏,舒缓的吉他声和凛冽的嗓音让他们感到舒适,每当他开口,就会有人对他盈然一笑表示支持与喜欢。

    但他没有再唱港语歌,而是在试音之后弹着还不算熟悉的旋律,标准的英式发音随即流出。

    imagine there's no heaven

    it's easy if you try

    no hell below us

    above us only sky

    路冬然的脚步顿住在那,他有些惊讶地望向出声的方向,在寥寥几句之中他尚且听出了咬字的生疏与勉强,可是林礁的嗓音又帮他很好的掩盖了这些。

    确切的说,如果不是像他这样在音乐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人,只是普通听众的话,他们压根就听不出这其中的关窍,只会认为这个弹唱的青年唱得十分惊艳。

    事实就是这样,当各路人听不懂的英文伴随着吉他的和弦在酒吧之中响起,不管是在工作之中的酒吧服务员,还是专门挑着下午来喝酒消遣的客人,都无一例外地寻找着这个声音。有人为他驻足停留,有人因此沉醉其中。

    英文的发音和港语的发音完全不同,因此唱法与重音的拿捏尤为重要,路冬然在一旁替他记着几个出错的点,但更多的,仍旧是对他能力的赞叹。他能把一群完全听不懂的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用他的嗓音征服所有人。

    ——这人简直是个音乐鬼才。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imagine no possessions

    林礁却没有看见他人灼灼的目光,他在晦暗的灯光之下,在一首弹唱的并不算十分完美的英文歌里,想到的全部都是有关野执的东西,野执的脸,野执的声音,野执的呼吸,还有野执的肉体。

    每一个他所念的单词都是野执教他的,从清辅音到重音,还有一些不太完美的连音。在昨晚昏黄的灯光之下,他们靠在一起共同执着野执的书,歌词被野执在几年前就抄在了书本的扉页,野执说一句林礁就跟一句,气息吐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一切都暧昧的顺理成章。

    那时林礁其实很想脱口而出一些他深藏在心底的话,但是他忍住了。

    万一野执对他并没有那种想法呢?

    就算他们之间已经说了那么多类似情话的语句,就算那天他已经在对方的面前隐晦地用偏偏喜欢你告了白,可野执给他的感觉就只是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与同性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欣赏而已。

    也许对方仅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合得来的室友,再多也没有了。毕竟在这个视同性恋为妖怪的时代里,谁会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产生爱情的感知觉?像林礁这种人,如果被发现了,是会被人扔白菜然后举报入狱的。

    ——而这无异于判决着一个人的死亡。

    可是林礁对野执的爱意就跟野草藤蔓一样疯长,就算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耐心一点,但终究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林礁一点也不害怕死亡,对于他而言这样的生活原本就足够无聊,死亡的痛苦会比生活的痛苦还要令人难以接受吗?他觉得不。

    可是如果不能够触碰到野执,那就好像真的是死亡了。

    路冬然在林礁唱完的时刻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而林礁还在胡思乱想,这让路冬然足足叫了他三四遍。等到林礁反应过来时,四周的掌声仍旧没有停止。

    “怎么唱完就走神了,怕自己发挥不好啊。”

    林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没。”

    “多点自信吧,瞧瞧刚才多少人停在这听你的歌。我有预感你唱英文歌会跟唱港语歌一样吸引客人。”路冬然把自己记的那些林礁唱歌时出的错递给林礁,说,“只是还得再练练,把我写的这些点给改了。”

    林礁一直对路冬然心怀感激,这个不太正经的老板虽然和他有着无比深厚的金钱关系,然而也对他的歌唱十分上心,总是能站在比较专业的角度上为他提出问题并让他改正。

    “谢了。”

    他接过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查看,反而看着路冬然,看得对方毛骨悚然,都快要跳起来。

    “你别这么深情的看着我。”路冬然摸了摸自己手上起的鸡皮疙瘩,“弄得瘆人死了。”

    林礁却在他说完这话之后依旧盯着他,半晌才忽然开口,问。

    “路老板,你喜欢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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