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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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了。林礁意犹未尽,他觉得和野执做什么事情都过的很快,就好像上天故意偷走了一些时间一样。他在野执将书本收起来的时候说,我今天听见有乐队唱英文歌了,可是我一句都听不懂。等我学会了,就给你唱英文歌听。
野执说好啊。
但这句豪言才放出去,第二天一早林礁就被自己昨天作的孽反噬了个白里透红。
野执在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盖在身上的被子全数被人夺去,身后的人把自己裹成了个球,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对方被长发盖住的后脑勺。野执叹了口气,在动身前打算将林礁的被子盖好,谁知在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脸颊时被烫的蜷了起来。
他的眉心蹙起,把林礁整个人翻了过来,对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人却不安分,明明身上烫得和外边小摊上的炸油条一样,却还在不断地攥着被子蜷着身体,想把自己窝在一团。
野执赶忙在安顿好人后往外走,房东似乎刚醒,打开门时一脸怨气,见到野执时就更没好脸色,说,“大早上的干么丝啊,看见你这娃就知道冒好事。”
“借支体温计。”野执的声音比她更凉,就跟外头的丝雨一样,“待会就还。”
房东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这借东西还搞得喝人巴拉的,真是怪事哦,动作却没怠慢,从不锈钢的大被子里拿出了根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野执。
野执没有耽搁,拿过体温计便回了屋。林礁已经睁开了眼,整个人愣愣地望着天,在他推门时转过头。
他的嗓子很沙哑,捂着头疼欲裂的头说:“你去哪儿了?”
“借了体温计。”野执边回答他边将体温计递给他,让他自己用腋下夹着。
野执坐在床边看着林礁,此刻他很憔悴,缩在一起的手脚让他有一种弱小的感觉,那张清秀的脸除去烧红了的两颊,其余地方都十分苍白,嘴唇因为太干而皲裂,野执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在林礁缓慢的起身之后喂他喝了下去。
林礁整个人都显得兴致不高,眼皮耷拉着,仿佛随时都能再次倒下去,病怏怏的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生出了一丝疏离感。野执原本还想兴师问罪,可看他这个模样,那句“你昨晚是不是洗了冷水澡”硬是没能说出口。
他的语气温柔,像是怕弄碎了这样的静好,“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待会给你去买药,顺便帮你在街上买了来。”
林礁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就听见了个“买”字,一句不行,你没工资怎么还能给我买东西就脱口而出。
好在发烧是让人脑袋转得慢,而不是让人变傻。他在说完这话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半天憋出了句,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野执笑着摸了把他的头发,说体温计应该可以了,你把他拿出来给我。
林礁慢半拍地将体温计从腋下拿出来,野执接过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387度。
他叹了口气,说,我给你买退烧药去,不说吃什么的话我就随便给你带了。
林礁缓缓地点了头。
野执让他把被子盖好,出门前又回望了林礁一眼,对方的头发还是乱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被抓包了也仗着自己是病号不尴尬,冲他笑。
野执检着自己最后剩下的钱进了药店,跟药店里的老板说明了林礁的情况。他把林礁的病状形容的很仔细,什么发了多少度的烧,身上觉得有点冷。在对方拿出药后一目十行地看着说明书上的治疗功效与各种副作用,在确定可以之后才付了钱。
他原本就长得好看,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收银员在收钱时多看了他几眼,见他买的全是退烧感冒的药就多了句嘴,问他,“家里人生病了啊。”
野执愣了一下,半晌竟笑了出来,说,嗯,家里人生病了。
收银员帮他把药全部装进袋子里,递给他时又说,那祝你家里人早日康复哦。
谢谢。野执说。
接着他就在离出租屋不远的小摊上买了两杯豆浆,一个粢饭团,他嘴上和林礁说着随便买,却还是将身上的积蓄全部花光。口袋里空荡荡的时候他就只能无奈地摇头,心说自己还真能算是没有原则和底线。
他回屋时林礁已经烧了个神志不清,头痛得不行。野执将刚买的冰敷贴在他头上,又用热水冲了感冒药,在药还没冷下来的时候把早餐送到了林礁嘴边。
林礁没有什么食欲,因此他吃的很慢,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野执买回来的东西吃完。末了他又问,你吃早饭了吗。
野执向他展示了自己手里的豆浆,喝完后就坐在床边帮他慢慢地吹冷药。
林礁没有再躺下去,他靠着墙坐在那儿望着野执吹着他的药,冰敷的效果尚可,起码让他的大脑不再那么乱糟糟,那些迟钝的感觉全部归了位,在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里他突然感到一点郁闷。
不是我养你吗。林礁说,“可是现在好像变成你来照顾我了。”
野执沉默地看着他,他们经常在这样安静的时刻对视,可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皮囊下究竟在想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在林礁以为野执不会回答的时候,野执突然说。
这不重要。因为我心甘情愿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