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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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愿意,好的坏的,背德的违反法律的。这太疯狂了不是吗。可是林礁不在乎,反正他一无所有。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一首歌唱完,林礁没有再唱。
“我只给你一个人唱过这首歌。”
野执看着他。
谁知道这样的沉默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按常理来说,要么就是疯狂沉沦,要么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这太普通了,对于他们过惯了比普通人还要糟糕的日子的人来说,太普通不是他们做事的风格。所以他们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谁也不说话,仿佛能这样对坐到地老天荒。
林礁忽然被窗外突然呼啸的风吹得一激灵,他在这片沉默之中望向变了天的窗外。灰压压的阴沉天空把夏日无星的清澈全部抹去,整个天空的色调像是往上面泼了一整盒的深黑色颜料,让人察觉的只有压抑与不寻常。
野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接着动了身光着脚站在他们正坐着的床上,他高得不像话,因此只能低着头,身体的线条在林礁眼前一览无余。然而此刻他没时间再去欣赏,哗啦一声的大雨从打开的窗户外飘进来,飘到了放置在墙边的床上,把野执的书和衣服全部弄湿。
野执迎着飘雨把窗户关上,仅仅只是片刻他的头发就全部湿了,海藻头被雨打成了一簇一簇的,与往常有着别样的美。
他们此刻谁也没法再提起几分钟之前的事情,默契的就和提前沟通过了一样。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成为了一张完美的遮掩罪行的帘幕,里面包裹了所有的爱欲与未能说出口的话。
野执没有再去重新洗头,他很潦草地用挂在细线上的毛巾擦了一把头发,没有吹风的东西,他只能在这个夜晚等待自然的风将它吹干。他略有些无聊的从裤兜里拿出一盒没拆封的烟盒,打火机被他拿在手上把玩,在拿出一根香烟之后他的动作才顿住。
在林礁没有到来之前,这个出租屋内其实总是弥漫着很重的烟味。野执是个抽烟的老手,百无聊赖中或者心烦意乱之时他都会抽上好几根烟。尼古丁让他感到宁静,让他在一团乱麻的生活中找到一些不同的感觉。
可他今天还是放下了点燃香烟的手,在察觉林礁的目光之时也不尴尬,顺手就将烟盒与打火机重新放回了裤兜。
可是林礁却说:“我现在能闻烟味了。”
野执讶异地看向他。
还只是半个月以前,眼前的人还是个闻到一点烟味就咳得连眼泪都要落下来的人,如今却能这样坦荡地和他说,自己能闻烟味了。
这样的改变太快了,快到让他抓不住任何的尾巴。就好像他半年前提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家乡之时,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脱胎换骨,原来的路牌与指示灯全部焕然一新,把他给弄了个猝不及防。
野执忽然生出一丝从未感受过的彷徨。
林礁却接上了刚刚被自己的话和暴风雨打断的音乐,他换了一首歌。这里明明没有任何的聚光灯,再暗不过的灯光照射着他,可野执却觉得他比站在台上还要明亮。
要强忍离情泪
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
眉头聚
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这是只属于他的演出。野执想。他该多么幸运。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
冷却了野火堆
那个夜晚林礁唱了很久,野执很安静地听,他听他唱各式各样的港语歌,听他唱摇滚时声嘶力竭,听他唱抒情乐安静舒缓,听他唱蓝调打着节奏。他听得那样多,那时野执就想。
这样的人就该万众瞩目啊。
唱完最后一曲之时野执为他鼓掌,久经不息。接着他问林礁,说我从没见过你唱港语歌以外的歌过。
“喜欢。”林礁回答他的问话说,“你知道吗,一个人喜欢一个东西就是毫无道理的,这个动词谁也无法解释。我在听见港语歌的第一秒就毫无意外地喜欢上了它,这是命中注定。”
野执好像懂得了什么。
——可他没有再追问了,他只是凑近了林礁,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你会唱英文歌吗?”
林礁摇头,说不会。他从来没有学过英语。
野执笑起来,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刚刚被风雨赶走的星星。
他对林礁说,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