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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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拖着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从机场大门缓步出来,沿着推杆往上是两条纤细手臂,骨感的腕节在狂风中好似会被轻易折断。头顶的遮阳帽被刮到翘边,邱秋抬手往上扶了扶,又赶紧抓稳往前滑的行李箱。
西京的天气倒是和梧江相差甚远,临近九月已经有初秋的感觉了。
杨可提前几天就来西京了,本来是叫她一起来好有个照应。可从录取通知书到达的那一天,王芝禾就和邱秋开始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冷战,邱秋想在家多呆几天看能不能在离家之前和王芝禾和好,可惜直到今天早上,王芝禾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到学校报个平安。”
她也有些后悔当时说出那句话,毕竟邱炎殉职去世也是王芝禾心里过不去的坎。
只能希望时间能解开妈妈的心结了。
启唇长吁口气,邱秋抬眸望了眼广阔的天边,眼角弯弯地推着行李箱朝t3航站楼走,从机场到学校的路线早就查好熟记于心。
西京的大学很多,路上到处都是来求学的少年们,等待乘坐巴士的通道也排了条长龙。等待半小时才轮到邱秋的位次,在一个热心大爷的帮助下,两个箱子顺利地被搬进了巴士下方的行李舱。
和大爷一齐上了车,位置刚好还剩下三个,前面的在第三排,另外两个在车尾的最后一排。
大爷看邱秋背着的双肩包本想让她坐前面,女孩笑了笑朝后面走去。
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位将黑色鸭舌帽扣到最低戴着黑口罩的人,他仰着头肩靠在窗檐,似乎在睡觉。
考虑到也许后面还会有人上车,邱秋将双肩包拿下,轻手轻脚的托着包的底部往上推。
不知是不是因为西京在北方,置物架的高度设置得难以企及。她尝试几秒,旁边的阿姨看不下去站起来主动帮忙。
但这根本不是人数的问题而是身高不够格啊!
“姑娘,要不然叫下那位。”阿姨小声说。
双肩包被抱在怀里,邱秋朝那人投去一眼,脖颈仰着的弧度使正中央的喉结显得尖锐,抱着臂的姿势看着就有点不近人情的意味。
女孩很是犹豫。
阳光从玻璃窗折射进来,映在某个反光体上,小小的光斑晃进杏眸里。下意识的追溯过去,是那人耳垂上的一枚银色耳钉。
因为男生极为叛逆的戴了款女士耳钉,她记得很清楚。
居然是他。
手指攥紧从肩垂下的两根包带,邱秋的唇角往里抿住。
从那次电玩城之后他们再没偶遇过,况且只是萍水相逢。
那个称呼难以启齿。
许是目光停留的时间太长,假寐的那人也慢慢悠悠撩起薄薄的眼皮,朝她望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霎,巴士门阀关闭,车身猝不及防启动,又猝不及防刹住。
邱秋瞳孔一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野”
后面那个字还未说完,窗口的风使遮阳帽脱落,长发飞舞着拂过冷白清厉的手臂。眼前白金色一晃而过,那人朝前挡在窗口,女孩跌落进了清新的柠檬柑橘香里。
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在胸口。
砰砰砰的声音如击鼓般扰得指尖发烫。
那人低沉抑着戏虐的声音夹着温热呼吸洒落在发顶。
“小麻雀。好久不见兴趣爱好还是这么特殊啊。”
脸颊的温度一寸寸往上攀升,邱秋抿着唇,慌乱起身,抬眸撞上他兴味十足的眼神里,赶紧挪开视线,隔着一个位置乖乖坐下。
那位阿姨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问了句:“姑娘,你没事吧?”
邱秋头垂得老低,“啊没,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人了刚刚我还以为你栽到窗口外去了呢。幸亏旁边的小伙子接住了你。”
“嗯,谢谢阿姨关心。”
随着女人絮絮叨叨埋怨司机的技术停止,车缓缓启动。
一根手指吊着遮阳帽的边缘从旁边探过来。
她伸手去拿,手又勾着帽子缩了回去。
?
邱秋莫名想起那种在公园逗鸟穿着裤衩的老大爷。
显然,小麻雀也是一种鸟。
这人真的有点讨厌。
女孩抬睫杏眸里微微有些恼色。
那人已经将鸭舌帽脱下,白金色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下灿烂耀眼。他用肘弯撑在窗檐,手指反向托住冷峭的下颌,勾着帽子晃了两下。
而她的背包也在他大腿上静静地躺着。
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刚刚也确实是他救了她。
邱秋咬了下唇,细弱蚊蝇地说:“谢谢”
“谢谢谁?”
“野哥。”
女孩声音更小了。
“行。还不算忘恩负义。”
池鹤野勾着唇望向窗外,左手勾着帽子递了过去。
如他所想的一样,小麻雀的动作非常快。唇角的笑随着擦面而过的风荡漾开。
“我的包。”
声音也细得像只幼小的雏鸟。
他侧头,懒洋洋地说:“自己拿。”
女孩飞速地瞟了眼背包所在的位置,直视前方,余光忍不住地往他这边来,搁在腿上的手指十分局促地搅来搅去,整个人像只胆小的鸟在原地踌躇又眼巴巴地望着陷阱里的食物。
怎么这么不经逗。
池鹤野轻“啧”声,脸上的笑意收了些,挑起包带,将包放在两人座位之间。
邱秋有些讶异的偏头。
他瞳孔是浓郁的黑。表情有些散漫却又勾着唇,桀骜眉眼下的那抹笑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小麻雀,下次可站稳了,别随便对别人投怀送抱。”
明明知道她没站稳还故意这么说。
这人真是坏心眼。
邱秋蹙起秀眉,小声嘟囔反驳:“我没有投怀送抱!”
鸣笛声掠过,那人也不知听见没,闭眼脑袋往后一仰。
滑动的喉结里缓泄出低低哑哑的嗓音像带着某种撩拨,“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坐怀不乱。”
“”
女孩不是个傻的,自然能明白这明里暗里说的什么意思。不过他的确没占她便宜,只是用身躯挡住了她。
脸颊有些燥热,这话邱秋不知道怎么接,那人也没再说话,于是好一阵子气氛都是沉默的。
直到巴士驶离机场线,她才听到旁边那人用不高不低的调子问:“一个人来西京旅游?”
“不是,来上学。”
“这样啊——”
拖长的尾调三个字。
邱秋:“”
这语气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是能从这人语气里听出点不怀好意。
想到英雄联盟里那个刚毕业的好友,女孩看起来似乎年龄也不大的样子。池鹤野微挑了下眉,“刚高考完?”
“嗯。”
搁在窗框上叩着的手指一顿。
“小屁孩,成年了吗?”
邱秋警告他:“不准这么叫我!”
话落两个人同时陷入了似曾相似的感觉。
是只有旁边这人喜欢叫小xx还是仅仅真的觉得她年龄小,亦或是他和好人
这种怪异的重合,让邱秋摸不清思绪。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池鹤野接起没等对方开口,不耐烦地说:“马上就回。”随后摁掉电话。
巴士也在此刻停下。
—你在哪个大学?
接下来本该是问到这个问题,前面司机扯着嗓子大喊:“2号线到了!速度麻溜点儿!”
紧接着旁边的女孩将双肩包抱在怀里,匆匆起身,脚步顿住一秒,头也不回地跑下了车。
黑眸挪到隔着一个空位的座椅上,软垫还有凹陷的痕迹,人却如一阵季末抓不住的风吹过又离开。
电话再次响起,池鹤野拧着眉,声音压着火:“不是说了马上回么?”
那头传来声笑,“又是谁惹了你。”
“没谁。”他垂眸,车身与地面的缝隙中似乎有个东西,边弯腰边说:“有事?”
“我来给你通风报信,池序赢来了。”
“行,谢了。”
池鹤野盯着手里那串粉色玛瑙手链,忽而将鸭舌帽往脑袋一扣,起身大步走向驾驶位。
“师傅,麻烦停下车。”
司机瞧了眼这混不吝的模样,不满地说:“得了吧您,当我这是出租车想下就能下。”
“我刚刚和女朋友吵架了,她不让我跟着。”男生表情似真似切。
“嗬,你们这些小年轻,谈个恋爱怎么费劲儿?你女朋友是那个水灵灵的尖果吧!大老爷们还跟一姑娘疙疙瘩瘩,害不害臊啊?”
司机一口西京方言,池鹤野额角的青筋冷不丁抽了下,他忍不住打断:“师傅。”
“劳您驾,管我叫二爹也没用。”
池鹤野:“”
“您也别怪我嘚嘚叭叭,这交通规则必须遵守,违停可是会被扣分的!你给你女朋友言语声啊,下一站马上就到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车门旁的红色安全锤,又收回视线。
司机从恋爱经验唠到他老婆有多贤惠,车终于到了站,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
“小伙子,以后要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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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线是西京市的交通枢纽,人流量特别大,连过安检都得排队。
邱秋推着两个行李箱从电梯下去就感觉到了人挤人带来的压迫感,想必进了地铁会更拥挤,加上这两个行李箱,蓦地脑海里浮现在梧江市2号线里的惨案,她没迟疑又从另一个出口回到了地面。
索性王芝禾生气也没少了零用钱,就算这里距离学校还有远,叫个出租车也算承受范围之内。
四十分钟后。
宣传图上淡黄色门头和西京公安大学这几个烫金大字终于出现在抬眸所见之处。
邱秋怔怔看了半响,才想起来给杨可打电话。
一看到站在与周围父母护航的新生里形影单只的女孩,杨可赶紧跑过来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阿姨也真是的,这么久了还跟你生气!”
“呜呜,我的啾啾真可怜!这么大的行李箱是不是累坏了?”
邱秋摇摇头:“不累的。”
相反在路上折腾这么久,只觉得离梦想越来越近,自由的味道也让人觉得精神抖擞。
“咦?”杨可捞起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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