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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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雪哭够了,才望向太夫人钟氏:“外祖母,云雪如今不过是和母亲孤苦无依,与表嫂也是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


    “云雪求外祖母明察,给云雪做主,云雪不能被这般白白冤枉。”


    二姑太太裴月兰也哭着跪倒在太夫人身前:“母亲,云雪是个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不过了。”


    “从小体弱多病,能活到这般年岁已经是老天爷庇佑,她又如何会去做害人的事呢。”


    林惊枝意味深长看了秦云雪一眼,抬起雪白指尖指着那香囊,朝钟氏说:“祖母,听孙媳辩解一句。”


    “既然已经确认,这香囊就是表姑娘送孙媳的那个。”


    “不如让针线房里的婆子来看看,这香囊的绣线别致,束口还是用银丝勾死的,这里面放的红花和麝香,究竟是孙媳强塞进去的,还是这香囊里本就带的,相信以府中绣娘的能力一查便知。”


    春华堂里静悄悄的,太夫人钟氏神情有瞬间僵硬。


    秦云雪和裴月兰同时脸色发僵,赶紧掩去眼中慌张神色。


    绣娘战战兢兢被带进来后,就见太夫人指着那三个香囊问她:“你看看,托盘上的东西,是否有拆过重新缝合的痕迹。”


    绣娘把香囊凑到灯烛下,细细看了许久,摇头道:“回太夫人,这香囊针脚细密绣工平整布料平滑,并没有任何重新缝合的痕迹。”


    随着她话音落下,姑二太太脸上那副吃人的表情,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剜了一般。


    秦云雪哭得几乎晕死在地上,她不住摇头:“外祖母,云雪不知,真的不是云雪做的。”


    “当初这香囊.....”


    她不知想到什么,膝行上前攥着太夫人的宽大袖摆,可怜道:“外祖母,其实那香囊并不是云雪亲自绣的,云雪身子骨不好,为了躲懒让丫鬟冬草帮着准备。”


    “那里头的东西,可能是冬草放进去的,云雪也不知冬草为何要这般害我。”


    太夫人钟氏听着秦云雪的话深深闭了闭眼,她心底已然失望透顶,但已经顾着平日的怜爱并没有戳穿。


    钟氏再睁开时,眼中已没了往日慈色:“冬草呢,押了冬草过来,我亲自问问。”


    “母亲。”秦云雪面上慌乱一闪而过,忐忑盯着自己的母亲裴月兰。


    裴月兰赶忙在太夫人发话前自告奋勇,带人去寻冬草过来。


    丫鬟冬草进来时,头发散乱眼底还透着血丝,她左边脸颊不知怎么回事高高肿起,见到满屋子主子后,呆滞眸光里终于有了点色彩。


    冬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当视线触及到秦云雪阴郁警告的眼神时,她浑身一抖直挺挺跪了下去。


    “奴婢错了,奴婢该死。”


    “奴婢不该害小姐的。”


    周氏扶着朱妈妈从榻上坐起来,看着冬草问:“那你可知,你在香囊里放了什么暗害主子的东西。”


    冬草浑身僵硬,身子都要抖成筛子了,却说不出一个字了。


    就在这时候,压着冬草的两个婆子忽然松手,冬草深深看了秦云雪一眼后,闭眼往一旁柱子,狠狠撞上去。


    “咚”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


    眼看,人是活不成了。


    屋里霎时只剩秦云雪低低的哭泣声。


    然后哭声一顿,她似喘不上气来,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上。


    当即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丫鬟婆子忙着掐人中喂蜜水,可这人无论如何都清醒不过来。


    这事随着丫鬟冬草撞柱而亡,秦云雪大病,后续的事情不了了之。


    二姑太太哭天抢地,母女二人被送回了暂住的宜春院。


    春华堂内,太夫人钟氏看着被丫鬟扶着站起来的林惊枝道:“今日委屈你了,回去好好歇着,明日就不用特地过来给我请安了。”


    “是。”


    林惊枝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上一世秦云雪差点害死她时,才最终被钟氏送回汴京,香囊这一事,虽然触及了钟氏红线,但并没有到让她到失望透顶的层度。


    但至少有了眼下这个教训,周氏日后肯定不会轻易装病找她立规矩,而秦云雪虽逼着丫鬟做了替死鬼,可这府里头的主子各个都是人精,这样明显的破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


    等春华堂内所有人都散去,周氏用完药后,虚弱靠在大迎枕上。


    她看着朱妈妈问:“今日这事,妈妈怎么看?”


    朱妈妈是周氏身旁第一大管事妈妈,是周氏做姑娘时就在身旁照顾的,有些事自然不用避着。


    “依着老奴看,用红花和麝香害你,的确不像是少夫人会做的。”朱妈妈斟酌道。


    周氏深深一笑,讥讽道:“裴砚媳妇是否是恰巧带着香囊,我们暂且不论。”


    “但太夫人那般厉害的人,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香囊里东西是谁放的。”


    “当初林惊枝嫁进来时,她那嫁妆单子上,笼统我那庶妹小周氏也只七拼八凑给了不过二十台嫁妆,连个得力的管事婆子都没肯给一个。”


    “何况嫁妆里头进了裴家的东西,哪个不是里里外外都有婆子筛查过的。”


    “所以林惊枝就根本就不可能带不该带的东西进裴氏的门,再加上成婚这半年多,包括回门那次,她拢共就裴砚带着出过两次裴家大门,且次次都有下人跟着。”


    “红花和麝香这种暗害人的东西,寻常的药铺香铺也不会有,这种事我都能猜到,难道太夫人会猜不到?”


    朱妈妈想了想:“难道夫人您的意思的,姑二太太要害少夫人,结果因少夫人过来照顾您,而间接连累了您。”


    周氏点头:“如今想来,也只有这种巧合。”


    “那裴月兰母女打什么主意。”


    “不过是看中了裴砚的前程,想把自己的女儿塞到裴砚屋里,如果真能亲上加亲,太夫人估计要当成眼珠子护着。”


    朱妈妈一惊:“怎么会,难不成还做妾?”


    周氏嘴角翘了翘,满是讥讽:“你且看着,裴月兰那女人能甘心自己女儿做妾?”


    “她算计的,恐怕是正妻的位置。”


    如果裴月兰的女儿想占正妻的位置,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林惊枝被休弃归家,或者是病亡!


    朱妈妈往深一想,只觉背脊发寒,阴毒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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