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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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这位天才钢琴家眼尾总是微微上挑,带着些艺术家的自傲,又因为轻微近视目光有些朦胧,弹完钢琴后总会沉浸在音乐中,看上去似醉非醉的,很勾人,这份杀伤力不论男女。他的琴声被称为天使的福音,无数人为他倾倒。
何知因漫不经心看向这个男人,手指搭在他脸侧轻轻摩挲,似笑非笑:“爱我?还是更爱我哥哥,嗯?”
正在观戏的付温珏手指一跳。
这句话太耳熟了。
他不由自主想起和周青云周旋的盛殊,还有周家宴会上,吸引走全场注目的盛殊。
“哥哥听到没,青云哥刚刚说喜欢的是我。”
“对,就是这样,全都来看我。不要看哥哥。”
那时盛殊挑衅的、得意的口吻,和眼前的何知因如出一辙。
没等付温珏理清莫名繁杂的思绪,这个镜头便拍完了,两人的情绪都很到位,张全简单补了几个镜头,便让搭戏的男演员去休息。
男演员如蒙大赦,急匆匆离开。
接下来是何知因和哥哥同事的激情戏部分。
这部分张全处理成盛殊一个人去演绎,以表现出现实与想象交织的不真实感和虚幻感。
造型师把盛殊扒得十分具有美感,在片场太阳灯下,他的肩膀和后背仿佛上了层温润的釉,色泽动人。
盛殊光裸上身趴在床上,侧脸对着镜头,也正好对着镜头外付温珏的方向。
他调整好姿势,摆出这场戏最需要的样子。
摄影机焦点定在他的脸上。
一个人来完成的激情戏,他需要用自己的表情变化来告诉观众,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是爱抚、亲吻、还是更进一步。
没有人会在何知因的刻意勾引下抵挡得住他的诱惑。
怎么会有这样的天使,勾人在欲望里沉沦疯狂的天使。
如果有,那一定是被折断翅膀扔进地狱的天使。
盛殊是天生的演员,共情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何知因和何知为是最亲近,也是最不能亲近的人。
何知因只能从别人身上感受着哥哥的气息,也用这种方式告诉哥哥,只有我会爱你始终,被轻易蛊惑的,不配站在你身边。
付温珏看到盛殊双眼迷离,他的视线找不到焦点,却仿佛带着期盼在看向什么人。
他的表情太具引导性,付温珏能够清楚感知到,那位名叫何知因的钢琴家正与人纠缠到哪一步。
炙热明亮的太阳灯在盛殊瞳孔上点上一点高光,他半眯眼,肩颈的肌肉在镜头下清晰可见地绷紧,仿佛有什么正在那儿摩挲。
而后是背,再到后腰。
直到镜头中他脸颊绯红,睫毛轻轻颤动,手指失控地抓住床单。
太阳灯下,紧绷的肌肉泛着瓷釉般的光泽。
付温珏心跟着一跳。
他知道,何知因成功了,又引诱了一人堕入地狱,或者说,又成功驱赶了一位哥哥的追随者。
导助在镜头外轻轻推动盛殊的身体,在镜头内呈现出结合的效果来。
他扬起精致的脖颈,头发丝随着身体晃动,眼神愈加空洞迷茫。
欲|火中烧,彼此贪念,男和男行可耻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圣经:罗1:27)
监视器后,张全目不转睛盯着。
随后,哥哥何知为的扮演者推门进入的瞬间,盛殊肌肉蓦地绷紧,继而松懈下来。
他怔怔看过来,看向摄像机同时也是付温珏的方向,用最缠绵最缱绻的眼神。
唇瓣开合,唇上闪着温润的水光,他无声呢喃。
付温珏知道他无声念的两个字是:哥哥。
他念着哥哥,心里想的也是哥哥。
一声声,附骨之疽般,穿透耳膜。
哥哥……
这反复重复的两个字,宛如海面被浪潮席卷的小舟,飘飘荡荡,无依无靠。
“好!咔!”张全激动地大吼一声。
喜欢哥哥……
喜欢。
付温珏蓦然站起,凳子和地板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张全被声响吓了一跳,刚要发火,看过去见是付温珏,呐呐笑:“我嗓门太大,吓到付总了?”
付温珏唇线抿直,心脏跟被蛰了一样,怦怦跳动,猛烈地撞击着胸口。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径直往片场外走去。
无人僻静处,他靠着墙,仰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喜欢哥哥。
喜欢。
他为盛殊挣扎流泻出的心声感到震惊。
片场里。
盛殊轻轻笑了一下,漫不经心起身披上外套。
读心术生效时间结束,从此刻起,付温珏将再听不到他的心声。